倒耽搁了启祥宫的差使,岂非辜负了娘娘一片体恤之意?”
贞淑惊魂未定,面色几变,额上汗珠和着胭脂渍,更显狼狈。唇瓣翕动几下,终是无言,只深深看了魏嬿婉一眼,眼神复杂难辨,最终化为深深一福:“奴婢谢令妃娘娘恩典,奴婢告退…”
魏嬿婉素手轻抬,春婵便将那覆着大红喜绸的托盘捧近。指尖一挑,喜绸滑落,露出底下之物——那簪通体以赤金抽丝如毫,密密匝匝盘绕累叠,成缠枝西番莲玲珑骨架。其上点翠极是考究,色泽鲜亮,如初春新柳,又似深潭凝碧,片片紧贴金丝,毫无罅隙。最奇是花心处,竟以粟米大小的金刚钻为蕊,周遭环缀数颗晶莹的鸽血红宝,璀璨夺目,光华流转。簪首更垂下三缕细金丝链,末端各缀一颗滚圆莹润的深海明珠,浑圆温润,竟无一丝瑕疵。整支簪子工艺之繁复精巧,用料之奢靡,远非寻常内造可比,便是贡品中亦属罕见。
魏嬿婉伸出两指,拈起金簪,就着殿外透入的光线细细赏玩。那点翠的碧色、红宝的赤焰、金钻的锐彩、珍珠的柔晕,在她指尖流转生辉。
“嘉妃此番,倒真是下了血本儿。可见鬼门关前走一遭,是真个儿怕了。”
春婵在一旁觑着,眼中闪过一丝惊疑,低声道:“娘娘,这簪子……精巧得也忒过了,绝非数十年老匠人不能为。且奴婢观这几颗红宝,成色、个头如此匀称,便是内务府库里也难寻配对的……”
魏嬿婉将金簪轻轻放回托盘,“嗒”的一声轻响:“傻丫头,这才哪儿到哪儿?”
“只怕是金山银海堆出的富贵享用惯了,连她自己个儿也模糊了界限,分不清哪样是内务府里‘寻常’的份例,哪样……又是她母族,特意为她‘量身定做’的‘心意’了。此簪,不过冰山一角罢了。”
她端起手边一盏温茶,轻轻撇去浮沫,眼波却未离那托盘。静默片刻,方似不经意般,询问侍立一旁的春婵:“前儿吩咐下去,要咱们的人仔细‘照看’着金家,尤其是那位内务府武备院的金简金大人……如今,可有什么‘新景儿’瞧见没有?”
春婵立时趋前一步:“回主儿的话,进忠公公确递了信儿进来。说咱们的人,一个通满文的包衣子弟,已然顶替了武备院火药库房那位告老还乡的老档房吏。如今,那火药进出库的档册签押、分两记录,皆已捏在咱们手心里了。”
“金简大人,官居正三品武备院卿,虽无地方督抚那般开衙建府的实权,却实实在在掌着宫里头兵刃甲胄、火器火药的采办、验收、储藏、支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6页 / 共8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