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惊怒焦灼,“速备銮舆!即刻摆驾长春宫!”
銮舆一路疾行,仪仗纷乱亦不及整。圣心焦灼如焚,直入长春宫内殿。
琅嬅斜倚锦榻,唇色惨淡,一方素帕掩于唇畔,洇开一团刺目的暗红。气息奄奄间闻得动静,勉力抬睫:“皇上……”她声若游丝,噙着一丝惨笑,“您竟……屈尊降贵了?臣妾……岂非该自生自灭……”
皇上几步抢至榻前,见其形销骨立,心头亦是一紧,沉声道:“皇后!朕何曾言弃你于不顾?命你静养,乃为你好,盼你早愈!你何以曲解至此,以此诛心之语刺朕?”
琅嬅闻言,惨笑愈深:“静养?皇上……您是真不知,抑或佯装不知?臣妾此时,所需……岂是这一方静室?”
“臣妾所求……是真相!是公道!是害我至此、图戕皇嗣的元凶……伏诛!此口冤气不出,心头利刃不拔,臣妾……焉能静养?不过……苟延残喘,备受煎熬而已!”
皇上为其目光所灼,心头一窒,深吸一气,决然道:“好!你求真相,朕便予你真相!朕适才于养心殿已决,既撬不开一个江与彬,那便太医院众人,内务府采办芝麻的太监,长春宫小厨房一应人等……凡涉此案毫末者,尽数锁拿,下慎刑司!严刑鞫问!朕不信,这铜墙铁壁,当真密不透风!必有人吐实!”
此言一出,长春宫上下噤若寒蝉。琅嬅猛地攥紧染血丝帕,欲挣扎坐起,却力竭跌回枕上,喘息愈急:“慎刑司……拷问……皇上!事已至此,您还要……舍近求远,大海捞针么?!”她泪光汹涌,死死盯住皇上,“那娴妃……乌拉那拉氏!她……方是包藏祸心,其意昭昭!臣妾有孕之时,彼以协理六宫、不敢擅专之名,行日日搅扰之实!事无巨细,桩桩件件,皆来‘请示’!晨昏定省,较钟漏尤准!名曰恭敬,实则扰我安胎!臣妾几番……强撑精神应对,片刻难宁!她……分明存心,不令臣妾静养安胎!此岂非可疑?此……岂不足见其蛇蝎心肠?!”
皇上为其骤然指控所惊,眉峰紧锁:“娴妃?朕当时问你!是你亲口对朕言,娴妃勤谨,乃你自身闲不住,方览账册!彼时何不言?!”
“臣妾……臣妾如何敢言?!” 琅嬅泪水滚滚而落,混着唇边残血,凄绝如斯,“若言……皇上您……必撤其协理之权!然六宫之中,环顾左右,又谁堪接手?纯妃?嘉妃?彼等……孰是臣妾可全然托付之人?纯妃耳软,易为下所蔽;嘉妃根深,盘根错节…臣妾……焉知非引狼入室,遗祸更深?!此其一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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