较它页明显毛躁,装订线处亦有新近拆解重缝的痕迹,显然是硬生生塞进去的一页。
她面上波澜不惊,目光反复逡巡于那页伪造的‘库房盘存’底簿,与那张时序颠倒的签收单上。心中默念,将负责盘存记录和签收单的经手人名讳牢牢刻下。
秦立仓促补账,必然已将原始真实的盘存记录和签收凭单销毁或匿藏。若能寻得那些原始单据,抑或是被替换下来的旧账簿残页,便是铁板钉钉的死证!
此外,秦立贪墨的炭,断无可能尽数自用,必有部分流出宫外变卖渔利。若能查到内务府相关人等,近期银钱出入有异,或与宫外炭商存有不明勾连,亦是凿凿的旁证。
“这账——”魏嬿婉忽而拉了个慵懒的长音,以手轻揉额角,眉宇间透出几分倦怠与困扰,“数目也忒繁杂,看得本宫眼也花了,心也乱了。秦总管,皇后娘娘要的是万全之策,本宫瞧着这账面……倒也算‘分明’,短缺确是实情,倒叫你等为难了。”
她声音软了下来,仿佛真被这如山账册磨去了锋锐。秦立忙不迭地躬身,笑容更深:“娘娘体恤下情!奴才们日夜悬心,只恐伺候不周。这短缺……唉,实在是……”
“罢了,”魏嬿婉打断他,语气不耐,“本宫瞧这一时半刻也理不清头绪。皇后娘娘等着回话,本宫也不能空手而归。这样罢,”她指尖随意点了点案上几册,“去岁盘存底簿、今岁所有红萝炭入库签收凭单、并各宫支领的总档册,这几样紧要的,本宫先带回去细核。其余的,你好生整理归置,以备皇后娘娘随时垂询。”
秦立心中“咯噔”一声,但觑着魏嬿婉眉目间确是一片困倦之色,并无深究之意,连忙连声应喏:“嗻!嗻!奴才这就让人给娘娘仔细包好呈上!” 他转身厉声催促手下,某个小太监却身形一晃,悄无声息地溜出了后角门。
魏嬿婉抱着几本关键的账册离开内务府,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。
“王蟾,”她压低声音,将贴身内侍唤至身侧,宫道寂寥,唯有风声呜咽,“即刻去办三桩事,须得隐秘周全。”
“奴才听着。”王蟾躬身,屏息凝神。
“其一,遣最得力、最不起眼的影子,给我死死盯住张书吏、李库丁,还有方才秦立使眼色支走的那个小太监!三人行踪,事无巨细,尤其是库房重地、签押房存旧档处,务必探明他们见了何人、去了何地。另,细察其居所炭火用度,是否远超其份例所得。若有异动,即刻密报。若情势危急,便寻个由头,将他们‘请’到稳妥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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