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这后宅妇人管家的手段,怎么能污了圣听,与朝廷大事相提并论?皇上只当个笑话儿听听解闷便罢,万勿当真!”
她觑着皇上脸色,见他若有所思,方怯生生地续道:“嫔妾就是……胡乱瞎想。想着那些胆大包天的私盐贩子,总得把盐变卖了才能得利不是?他们能把盐卖给谁呢?寻常小户人家,一次又能买多少?若是有那等能一口吞下巨量盐货的主儿……”她点到即止,目光纯净无邪,“况且,嫔妾在闺中也曾听闻市井小民抱怨,说官盐价高,有时还掺了沙土石子儿,吃着硌牙。若能想法子让官盐干净些、价钱公道些,让黎庶觉着买官盐更划算、更放心,那些私盐贩子没了主顾,这生意不就做不下去了么?这法子,总比派兵四处围追堵截,费时费力,又容易惊扰地方、激起事端要省心些罢?嫔妾见识浅薄,只是心疼皇上日夜忧劳,万望皇上恕罪。”
皇上缓缓点头,带着几分激赏,又带着几分凝重:“妇人持家,亦是经纶之道。前朝与后宅,理或有相通之处。婉婉此见,倒不失为另辟蹊径。”
他指尖点着奏折,沉吟道:“查终端销路,断其财源;整官盐积弊,夺其根基…此法若能行得通,确比一味喊打喊杀、空耗国帑追缴高明。只是……”皇上眉头复又锁紧,“盐政盘根错节,牵涉甚广。官盐之弊,非一日之寒,其中利益勾连,地方掣肘,积重难返。”
“譬如,如何界定‘超量’?如何分辨‘可疑’?地方官员若与这些大户早有勾连,通风报信,阳奉阴违,又当如何?查下去,恐牵一发而动全身,阻力重重,非强力手腕与可靠之人不能为。欲正本清源,谈何容易?”
魏嬿婉面上愈发恭谨温顺,柔声道:“皇上洞悉幽微,嫔妾仅识皮毛,实难解其中千头万绪、盘根错节之机。”
“那…,至少,使黎庶所购官盐,粒粒洁净,无沙砾杂石,食之安心。此当为最急且较易图之事?否则民怨沸腾,岂非更予私盐可乘之隙?”
他闻言长叹:“唉,婉婉,你可知这官盐中的沙土石子,从何而来?”
魏嬿婉茫然摇首:“嫔妾不知。”
“此乃积年陋规之一!”皇上语带愠怒,“盐自盐场起运,经手官吏、胥吏、乃至运丁,层层克扣盘剥!为补足斤两,竟于盐中掺入泥沙充数!更有甚者,盐商为牟暴利,亦暗行掺假!此辈蠹虫,上下其手,中饱私囊,致令官盐质劣价昂,黎庶苦不堪言!欲除此弊,必自运输、仓储、发卖诸环节入手,严查贪墨,重惩奸伪,整饬吏治!此岂易事?此乃动摇无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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