承天命,社稷系于一身,夙夜匪懈,何敢言缓?”言罢,目光落回案头,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摊开的奏折。朱批未竟,墨迹犹新,其上‘两淮盐运’、‘亏空’、‘私贩猖獗’等字眼,如芒刺入目。
“这朝堂之事,如同江河奔涌,从不是人等事,而是事不等人啊。每日里,桩桩件件,都悬系着江山黎庶。”
魏嬿婉眸光似不经意扫过那字迹,旋即收回,只作未睹。她柔荑轻抬,捧起案上一盏温热的参茶,奉至皇上唇边:“皇上,且润润喉。嫔妾愚钝,不懂那些经国大事,只瞧着您这般夙兴夜寐,便是铁打的金刚也难熬。前儿听御膳房回禀,您进膳都减了,可是龙体违和,胃口欠佳?”
皇上就着她的手啜饮一口,长叹一声,烦郁之气复起,指尖重重敲在那份摊开的奏折上:“还不是这盐务积弊!年年查核,岁岁亏空!两淮盐政,竟成无底之渊!盐税乃国库命脉,如今私盐横行无忌,官盐滞销如山,盐课亏空如滚雪之球,愈积愈巨!可恨那些地方大员,只会搪塞推诿,奏上来的尽是些陈词滥调,于事无补!” 他越说越激愤,胸口起伏,显是此事盘踞心头已久,积郁难平。
魏嬿婉适时伸出纤纤玉手,轻缓地为他抚着胸口顺气,眉尖微颦,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懵懂与天真:“皇上息怒,万请保重龙体。嫔妾听着……倒觉得……这事儿,怎么有几分像府里那些刁钻难缠的管事婆子?”
皇上被她这奇特的类比引去了几分注意,挑眉问:“哦?此话怎讲?”
“嫔妾阿玛未获罪时,家中也曾管过几间绸缎铺子。记得有一年,库里上好的苏杭缎子总对不上数。掌柜的说是库房潮湿霉坏了,管库的又咬定是伙计手脚不干净。额娘查了许久也理不出头绪,后来……”她微作沉吟,忆昔侍琅嬅拈毫拂素,眸中流转灵犀一点,“后来额娘想了个笨法子,不再紧盯着库房和伙计,只遣了心腹悄悄去盯着那些常来买最贵绸缎的主顾——尤其是那些一次买上几十匹,瞧着却不像自家穿用的大户。结果您猜怎么着?竟真查出来,是城东另一家绸缎庄的东家,买通了咱们铺子里的二掌柜!用次等料子偷换了上等货,再叫那些‘假主顾’用极低的价钱销出去!可不就是家贼难防,勾结外人么!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皇上听得目光一凝,指节无意识地在膝上轻叩,沉吟道:“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……此辈倒是好算计。”
魏嬿婉闻言,忙以袖掩口,做出失言惶恐之态:“哎呀,嫔妾该死!又胡吣了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2页 / 共7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