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仁德!此乃贵妃娘娘之福泽。”
是夜,朔风愈紧,吹得窗棂呜呜作咽。
琅嬅强打精神,亲侍皇上更衣盥洗。暖阁内烛影摇红,炭暖如春。她动作轻柔,言语温存,一如往昔。待皇上坐定,适时奉上一盏热茶,斟酌启齿:
“皇上,今儿臣妾想起一事。天气愈发酷寒,咸福宫那边…闻得高妹妹玉体,一直违和。臣妾思量,她到底也曾尽心侍奉圣躬,如今形影相吊,沉疴缠身。值此隆冬将至,内务府可否多拨些上品银霜炭、厚实些的棉褥过去?再遣两名经年的老嬷嬷,照应汤药饮食?总归令她暖暖和和度此严冬,也算全了皇上与她……最后一点情分。”
皇上正端茶欲饮,闻言手势微顿。抬眼看了看琅嬅,眸中掠过一丝复杂难辨之色,有对高曦月旧情的追缅,亦有对其昔日跋扈的厌弃,终化为一丝淡漠的悯然。
他呷了口茶,声调平淡无波:“皇后有心了。着你处置便是。命内务府……酌情添置。”
琅嬅心中稍定:“是,臣妾明日即吩咐下去。皇上仁厚。”
消息不胫而走。皇后为咸福宫求得恩典,内务府不敢怠慢,虽未张扬,然次日,咸福宫紧闭的宫门内,确然送入一批新炭厚被,甚而悄请了一位略通医理的婆子入内探视。
这微小的松动,亦落在了魏嬿婉眼里。
灯火荧然。魏嬿婉卸却钗环,坐于妆台前,由春婵梳理青丝。她凝望铜镜中青春娇艳的容颜,听着澜翠低声禀报咸福宫事,眸光闪烁不定。
“主儿,您打听咸福宫做什么?那位贵妃娘娘,听说病得厉害,脾气也不好,早就不见人了。咱们跟她……也没什么往来啊?” 春婵边梳头,边不解问道。
魏嬿婉目光自镜中移开,投向窗外浓墨般的夜色,眼神悠远:“那还是我在启祥宫当差时的旧事了……倒与贵妃娘娘有些渊源。”
“如今天已黑透,你去找一身不打眼的宫女衣裳来,替我梳个宫人发髻。我们……悄悄去一趟。”
春婵依言,速取来一套半旧的靛蓝宫装,手脚麻利地将魏嬿婉满头青丝绾成一个最寻常的圆髻,以蓝布条束紧。
装扮停当,魏嬿婉行至镜前。镜中映出一张清丽却显生疏的脸庞,褪去了常在那份矜贵,唯余宫女的素朴与谨慎。
“如此……倒似‘樱禾’,却反显欲盖弥彰,不够坦荡…”她喃喃自语,眉尖微蹙,倏然转身,对春婵道:“春婵,替我换回来!换我常在那套藕荷色绣折枝梅的!梳平素的发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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