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着焦苦的甜腥,丝丝缕缕自门缝渗出,转瞬又被呼啸的北风撕得粉碎。
皇后就坐在撷芳殿外,她背脊挺得如一块将裂未裂的玉璧,那是她身为皇后最后的体面,然袍袖下紧攥的掌心早已被指甲刺破,血珠凝成冰碴,黏在迦南佛珠的缝隙里。
守着,盼着,望着。
殿内倏然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,她猛地起身,却被素练死死拽住袍角:“娘娘!您进去会惊了阿哥气脉啊!”
皇后踉跄跌回冰冷的石阶,凤冠珠翠撞在阑干上,玎珰作响。
这是她最放任自我的一刻,最不似一位皇后的一刻。
魏嬿婉梦中惊醒,赤足奔至窗边,忽闻风声里裹挟一声凄厉欲绝的哀鸣:“永琏!!!”
同年冬,未几。
启祥宫传来喜讯,嘉嫔诞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子,龙颜大悦。
暗潮汹涌中,暖阁里静得唯余墨条摩擦砚台的沙沙细响。魏嬿婉垂着眼睫,专注地伺候在永璜的书案旁,看着那漆黑的墨汁在青玉砚中渐渐晕开。
窗外是难得的晴日,却驱不散室内的沉闷。
魏嬿婉终是忍不住:“奴婢明明听见,海贵人让纯嫔娘娘带着您,和三阿哥一同去启祥宫的…”
这些时日的种种变故,她都看在眼里,怎就落得如此光景?
永璜正提笔临帖,小小的背脊挺得笔直,下笔一丝不苟。他身量见长,脸颊却似比先前更为清瘦。
他抬起眼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,不见委屈或愤懑,唯有一片与他年纪全然不符的平静。
“我非纯娘娘亲生,纯娘娘自有亲生子嗣。”
魏嬿婉犹自不甘:“奴婢是怕您受委屈。”
她看着他被迫接受这份疏离,看着他努力以懂事与优秀维系那点微薄的关注,如何能不替他心酸?
永璜轻轻摇头,那平静的目光中竟含着一丝安抚:“便是替我委屈,也万莫教纯娘娘瞧出来。”他顿了顿,小脸上现出一种近乎警醒的郑重,“若离了钟粹宫,只怕日子更为艰难。”
“待我长成开府,便都好了。”
魏嬿婉默然。
待永璜开府,她又当置身何处?
方才因永璜懂事隐忍而生的悲悯与酸楚,此刻只余下一种更现实的、属于她自身的冰凉。
留在钟粹宫伺候纯嫔?此念几乎下意识浮现。钟粹宫,确是紫禁城中难得的清净地。纯嫔性情温和,不苛待下人,永璋阿哥尚幼,宫务也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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