色的袍服垂落,挺拔的身形在柔和的灯光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,将瘫坐在蒲团上的郭况彻底笼罩。
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、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的门阀巨擘。
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古井无波,却比方才的冰冷更加令人心悸:
“老太公是明白人。当知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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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河崔氏满门尽诛,便是前车之鉴。”
他微微一顿,目光如同冰冷的扫帚,掠过那张凝聚着郭况毕生心机与此刻无尽绝望的棋局,如同宣读最终的判决,
“如何抉择,老太公自便。三日内,我要看到结果。否则…”
子墨说到这里,又补充了一句,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:
“郭氏一族,即刻退出盐、铁、漕运、丝绸、粮米一切官私经营,所有产业、商路、匠户名册,悉数移交少府与大司农。
老太公…便安心在这府中,颐养天年,做一个真正的逍遥公吧。”
话音落下,子墨不再言语,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,在身旁紫檀木棋罐那光滑冰凉的边缘,极其随意地、轻轻地一弹。
叮——!
一声清脆悠扬、如同金玉相击的脆响,骤然在水榭死寂凝固的空气中迸发!
这声音不大,却异常尖锐,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,如同丧钟轰鸣,狠狠敲在郭况早已不堪重负的心弦之上!
余音袅袅,在水榭中回荡不绝,嘲笑着他毕生的野心与此刻的狼狈。
子墨不再看郭况那彻底化为一片死灰、再无半分生气的脸,转身。
玄色的袍角在昏黄的灯光下划过一个冰冷而决绝的弧度,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座弥漫着绝望、腐朽与龙涎异香的水榭,将一室的死寂和那个被彻底击垮的老人,留在了身后无边的黑暗里。
郭况的目光呆滞地落在棋枰上。
那条曾经气势磅礴、仿佛要吞噬一切的黑棋大龙,此刻已被子墨最后那枚轻飘飘的白子,彻底钉死在了边角,断绝了所有活路,困死在一片冰冷的死地之中。
所有的腾挪,所有的算计,所有的厚势根基,都成了可悲的笑话。
他枯瘦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,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,再也支撑不住,从蒲团上软软地滑落,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面上。
浑浊的老泪,终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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