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
林厌回以颔首,目光掠过小沙弥手腕上的佛珠——那串珠子颗颗莹润,却在第七颗处有道细微的裂痕,像是被利器所伤。他忽然想起昨夜密信背面的小字:“鸾鸟折翼,北斗移位。”
禅房里弥漫着檀香,长公主赵灵阳正临窗作画。她穿着素色襦裙,乌发仅用根木簪束着,看起来不像金枝玉叶,反倒像个温婉的书院先生。听见脚步声,她执笔的手未停,笔尖在宣纸上晕开朵墨梅,花瓣边缘却带着凌厉的飞白。
“林先生可知,这世间最锋利的是什么?”她头也未回,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。
“是人心。”林厌站在画案前,目光落在窗台上的青瓷瓶上,瓶里插着枝干枯的桂花,“利器能断筋骨,人心却能碎山河。”
赵灵阳终于放下笔,转身时露出半边侧脸,眼角有道浅浅的疤痕——那是去年被三皇子的人用淬毒的暗器划伤的。“先生在清河城做的事,本宫都听说了。”她指尖点向画中的梅枝,“王富贵这种蛀虫,就该用雷霆手段除去。可朝堂之上,比他更毒的蛀虫,多得能堆成山。”
杨冰清忽然注意到,画案的暗格里露出半块玉佩,玉质与去年宗门收到的丹药盒上的纹样一模一样。她心头一震,正要开口,却被林厌用眼神制止了。
“公主的意思,林某懂。”林厌拿起那枝干枯的桂花,指尖抚过焦黑的花萼,“只是我早已不问世事,怕是要辜负公主所托。”
“先生可知归墟剑宗的旧址,如今成了什么模样?”赵灵阳忽然笑了,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三皇子把那里改成了炼尸场,用宗门弟子的骸骨喂养邪物。本宫若不登基,不出三年,天下修真门派都要遭此劫难。”
林厌捏着桂花枝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。枯枝竟在他掌心重新抽出嫩芽,细碎的金黄花瓣簌簌落下,在素色的地毯上堆成小小的一座山。杨冰清倒吸口凉气——她从未见过林厌动这么大的怒气,连归墟剑宗的镇山法宝都未必能让枯木逢春。
“公主需要我做什么?”他声音低沉,像有惊雷在胸腔里滚动。
赵灵阳走到书架前,转动第三排的《论语》,暗格应声弹开。里面藏着幅布防图,密密麻麻标注着皇宫各处的守卫换班时间,在养心殿的位置画着个血色的叉。“三日后是父皇的寿辰,他会在宴会上用毒酒逼宫。”她指尖点向图中的御膳房,“本宫需要先生换掉那壶‘鹤顶红’,再借先生的手,斩掉他的左膀右臂。”
杨冰清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境:无边无际的血海,无数修士的骸骨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4页 / 共5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