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侍从捧着玄铁卷轴的手在颤抖,“魔族大军压境,青要山结界昨夜破了三道缺口。“李铭渊接过卷轴时瞥见侍从颈后的刺青,那是九界门死士才有的“九瓣莲“。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逃离圣殿那日,有个被铁链穿透琵琶骨的少年也是这般纹着刺青,在血泊里对他喊“九州不该是这样的“。
记忆如淬毒的银针刺入太阳穴。那年他带着三百死士冲出圣殿地宫,在雁回关遭遇圣殿骑士团。银甲骑士的浮空战船遮天蔽日,炼金弩箭将战马钉成刺猬。他亲眼看见副将阿七为护他突围,整个人化作燃烧的流星坠向深渊。当他的佩剑终于刺入圣殿大祭司的心脏时,飞溅的鲜血在祭坛上绘出诡异的星图——那图案与九界门禁地石壁上的预言分毫不差。
“门主,您该服药了。“侍女捧着鎏金药盏的手指纤白如玉。李铭渊凝视着盏中荡漾的碧色药汁,忽然想起圣殿地宫里那些浸泡在药液中的傀儡师。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星砂,能操纵千里之外的战局。而今九界门的“天机阁“里,是否也藏着同样被星砂侵蚀的灵魂?
暮色渐浓时,李铭渊走下千级玉阶。九界门广场上的青铜巨鼎腾起青烟,鼎身铭刻的九州山河图在暮色中流转着暗金光泽。他抚摸鼎耳上那道新刻的剑痕——这是三日前与魔族先锋交锋时留下的。远处传来新兵操练的号角声,混着铁匠铺叮当的打铁声,竟与记忆里圣殿晨祷的钟声微妙地重合。
“副门主,北境的求援使到了。“亲卫低声禀报时,李铭渊正凝视着广场西北角的古槐。树干上那道深逾三寸的裂痕,是当年他率军突围时,为给后续部队开路用断剑劈开的。如今裂痕中竟生出嫩绿的新芽,在晚风中轻轻摇曳,像极了圣殿废墟里倔强绽放的赤焰花。
当第一颗星子刺破靛蓝天幕时,李铭渊站在观星台上举起罗盘。磁针在琉璃罩内疯狂旋转,最终指向北方迷雾笼罩的群山。他想起圣殿星晷崩塌前最后的轨迹,那些破碎的星子坠落的位置,竟与如今魔族入侵的路线完全重合。夜风卷起他玄色披风的下摆,露出腰间暗袋里半枚染血的玉璜——那是他逃离圣殿时,从大祭司尸身上找到的半块“天命骨“。
“原来如此。“李铭渊低笑出声,惊起寒鸦掠过残月。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,他已站在九界门禁地的青铜门前。门缝里渗出的寒气在石阶上凝成冰霜,勾勒出与圣殿祭坛相同的星图纹路。他握紧断剑,任由剑锋割破掌心,任由血珠渗入门缝。千年玄铁铸就的门扉轰然洞开时,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纹路上扭曲成魔神般的轮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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