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秀才心中充满了疑惑。他私下里曾向黄大娘打听李夫子的过往。黄大娘也不清楚,只含糊地说李夫子也是流放来的,命苦,没有丈夫和孩子,孤身一人。温秀才听了,心中涌起无限怜惜。在这乱世,一个孤身流放的女子,能活下来已是不易,还能在书院谋得夫子的生计,更难得的是善待他闺女。他自己也曾纠结过,他好歹是个秀才,有二十来亩地,又没有儿子,若说亲,完全能娶个农家黄花闺女。只是想到女儿,他不愿续弦刻薄了孩子。但李夫子不同,她待女儿好,知书达理,温婉美丽。若非是个流放的寡妇,他自认配不上这般官家出身的女子。两人都已不年轻,正该早日成亲生儿育女。
他以为李夫子对他的疏离,是源于丧夫失子的巨大悲痛尚未平复。他理解这份伤痛,更决心用耐心和真诚去温暖她,抚平她心中的伤痕。他想:她如此善良,待月儿如同己出,月儿也真心喜欢她。一个没有孩子傍身的孤苦妇人,为何要拒绝一份真心实意的依靠?
于是,温秀才加倍用心。他不仅认真教学,更包揽了书院里许多重活累活:劈柴、挑水、修补院墙。得知李夫子受了风寒,他默默去药铺买药;见月儿缠着李夫子玩耍,他便含笑坐在一旁,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们;还会隔三差五买了肉或从门前池塘打了鱼带到书院,想让李夫子吃点好的。
月儿因李夫子待她好,渐渐变得天真烂漫,对李玉娘充满了孺慕之情。“夫子,我爹爹说你做的点心真好吃!”“夫子,爹爹新给我买了头绳,我让爹爹也给你买一根好不好?”“夫子,爹爹说你喜欢吃鱼,他一大早就去池塘打鱼了……”童言无忌,却常常让李玉娘心如刀绞,也让温秀才看向她的眼中盛满期待。
李玉娘并非铁石心肠。温秀才的体贴入微,月儿对她的依赖,纵是心冷如冰,也被这父女俩捂化了。她贪恋这份温暖,却又被巨大的恐惧笼罩。每当看到温秀才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意,每当月儿用看娘亲的眼神望着她叫“夫子”,她就仿佛看到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——一旦真相揭开,这份温情便会荡然无存,换来温秀才鄙夷她贪慕虚荣。她配不上这样清白磊落的温秀才,也配不上月儿的真心喜欢。她的过去,是洗刷不掉的污点。
她只能更加刻意地疏远温秀才。温秀才送来的药,她客气道谢,却一板一眼算清药钱,他不收钱她便不要药;温秀才帮忙做重活,她总是抢着说自己能做;温秀才借口商量书院事务想与她说话,她总是三言两语便匆匆结束离开。她的疏离冷淡,让温秀才失落又困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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