赶紧问道:“多少钱一双?”
掌柜笑道:“两尺细棉布,可以做三双,四十六文就够了。”
麦粒心里又开始打起了算盘,想着去私塾还要花不少银钱。可想到自己要去私塾,总不能穿着露脚趾的鞋去,咬了咬牙,还是点头买了下来。又给出了整串铜钱,面上装作有的是钱的样子。
“小哥儿,后日这个时辰来取衣衫和袜子就成。今儿你先把鞋带回去。”唐氏把量好的尺寸单子收好,和气地道。
“嗯。”麦粒低低应了一声,目光忍不住又扫过铺子里那些光鲜亮丽的料子,最终落在自己选的那两卷细棉布上。他心里默念:这是我的,新的,干净的。
麦粒转身走出铺子。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,怀里铜钱的重量和银角子,仿佛给了他一点支撑。他没有立刻回家,而是沿着街慢慢走着,心里盘算着:交了束修,买了衣衫,剩下的银钱……得省着点用了。也许该买点糙米?他摸了摸肚子,早上只啃了个凉玉米饼子。想明天来粮铺买两斤面粉。
在经过书铺子的时候,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。看到一个比他年岁大两三岁的青衫书生,将手中书本小心仔细仔细纳入怀中。
书生并未立刻转身,而是先将有些微皱的袍袖轻轻向下捋平,动作带着习惯似的讲究。向着掌柜的方向,深深一揖。
腰背弯折的弧度恰到好处,既不过分卑微显出谄媚,也不敷衍了事显得轻慢。头颅低垂,下颌微收,露出一段干净的后颈,姿态谦逊而沉稳。说话声音清朗温润。
麦粒的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。他不再犹豫,挤出人群,脚步坚定地朝着镇上那位举人老爷开的私塾方向走去。
他要去问束修多少,他要去念书!他要识得告示上的字,他要穿着新做的细棉布衣衫,干干净净、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。有一天,他也能像刚才那个书生一样,彬彬有礼;或者,像铺子里的账房先生那样,拨着算盘,过一种截然不同的、有盼头的生活。
炙热的阳光照在麦粒破旧的衣衫上,麦粒心下滚烫。沂州城原本因为垮塌尚未修缮完还有些破败的街道,似乎也突然显得格外宽敞。
举人老爷的私塾坐落在镇子东边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里。院子里的杏树探出一枝翠绿的枝丫,麦粒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了一些。院门是新做的,砖墙的灰浆也有新做的痕迹,一看就是买了别人垮塌房屋重新修缮的。木门还未刷漆,比大户人家的朱门少了些威严。门楣上悬着一块小小的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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