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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宫时已近午时。
慈宁宫的门槛高得扎脚,我抬膝跨过,见殿中摆了八张官帽椅,户部尚书刘中堂正摸着胡子看茶盏,兵部侍郎周大人指尖敲着案上的密报,连平时不大露面的宗人府丞都来了。
太后靠在锦缎软枕上,鬓边的东珠压得眉峰微垂——她从前最厌珠翠,如今倒像是故意要镇住什么。
"林丫头来了。"太后招招手,我跪下去时闻到殿里浓重的参汤味,"北疆急报,金帐王庭派了使者,要联姻结盟。"她指节叩了叩案上的舆图,"太子说允了,拿三州换十年太平。
你说呢?"
我抬头,正撞上周侍郎的目光——他昨日还在书院听探春讲"以战止战",此刻眼里却浮着层阴云。
"太后,金帐王庭五年前屠过雁门关外的商队。"我喉头发紧,指甲掐进掌心,"他们的盟书比秋天的云还薄,今日要三州,明日便能要幽州。" 殿里静得能听见炭盆里火星爆裂的响。
刘中堂的茶盏"当"地磕在案上:"那依林姑娘之见?"
"先拖。"我盯着舆图上北疆的红点,那是前日书院史学班刚标上的金帐驻军地,"派使者去北疆查粮道、看城防,再让书院的小子们翻金帐十年的战报——他们每次求和前,粮草必缺。"
太后的眼睛亮了。
她伸手扶我起来,指腹蹭过我腕上的翡翠镯子:"到底是读过书的,比那些只会喊'祖宗之法'的老东西明白。" 我余光瞥见周侍郎捏着密报的手松了松,刘中堂摸胡子的动作慢了半拍——看来这殿里,并非人人都信太子的主张。
退下时已近黄昏。
宫道上的灯笼刚点起来,橙红的光裹着风,把影子拉得老长。"林小姐。" 有个尖细的声音从廊下传来,我转头见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小福子,他缩着脖子往偏殿方向扫了一眼,"方才殿下在东暖阁,听说太后召了您,脸都白了。"
我脚步顿了顿,晚风卷着宫墙的凉意灌进领口。
小福子又补了一句:"殿下还说...说您这样的女子,不该搅进这些事里。" 他话音未落,偏殿传来脚步声,小福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缩着脖子溜了。
回到潇湘馆时,夜色已漫过雕花木窗。
司棋点了烛,暖黄的光漫开,把《北疆舆图》上的字迹照得清晰。
我翻到"三州"那页,一张字条"刷"地掉出来——是陌生的瘦金体,墨迹未干:"太子夜召北使,似另有图谋。"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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