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踩着晨露踏入东宫时,靴底沾了两星青苔。
朱漆廊柱泛着冷光,廊下小太监捧着鎏金炭炉,见我过来便垂首退开三步——这礼数比昨日更周全三分。
"林姑娘请。"引路的内监掀了湘妃竹帘,我抬眼便撞进满室墨香。
太子端坐在梨木雕花案后,案上棋枰落着半局残子,对面原先那几个总爱捋胡子酸文的老臣不见了,换作十位青衫儒士。
其中两个我认得,是书院去年春试里拔得头筹的周先生、吴先生,此刻正垂着眼睛翻书,指尖在《女诫》上轻轻叩着。
"林使臣来得巧。"太子抬了抬下巴,玉扳指磕在棋枰上发出清响,"孤昨日翻了翻书院呈的《劝学疏》,倒想起件事——这满殿新臣,倒有半数在书院挂过教席。"他忽然倾身向前,墨色团龙暗纹的朝服扫过棋枰,"林卿此举,可是意在布控东宫?"
我袖中指甲掐进掌心。
昨日在养心殿,陛下不过对女子科举松了半分口风,太子便急着来探虚实。
可面上仍要笑得清浅,指尖抚过腕间翡翠镯子——这是贾母八十大寿时,我用书院第一期女学生的绣品跟她换的,此刻触手生温,倒像得了半分底气。
"殿下言重了。"我欠身,广袖在地上扫出半道月白波纹,"臣妾不过见市井里许多姑娘捧着《三字经》认不得字,蹲在茶棚外听书却能背下整本《琵琶记》。
想着若能开个书院,让她们也能像男儿般读书明理......"我抬眼直视太子,"至于谁掌权柄,原该看谁担得起这柄。"
太子的眉峰动了动。
案边的周先生突然咳嗽一声,我瞥见他袖中露出半截纸角——是书院上个月发的《算学入门》,边角磨得毛了,显是常翻。
太子的目光在那纸角上顿了顿,忽然笑出声:"好个'谁担得起这柄'。
林卿若愿派十名女官入东宫当值,孤便准你们把'女子参政'写进律例。"
我心里"咯噔"一跳,面上却只作惊喜:"殿下若肯玉成此事,书院上下定当......"
"且慢。"太子指尖敲了敲案上的黄绢,"孤要的是能办差的,不是来抄抄写写的。"
我早等他这句话。
从袖中取出早备下的名单,展开时故意让最上面一页露出"李纨荐"三个小字——李大嫂子管了十年荣国府账房,她挑的人,太子总信得过。
下头压着的"探春筛"却藏在阴影里,三妹妹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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