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未散,海面泛着铁灰色的冷光。郑森站在旗舰"震海号"的艉楼上,单筒望远镜的铜圈抵在眉骨,压出一道深红印痕。镜筒里,三十艘岛津家安宅船正排成新月阵型逼近,船首狰狞的鬼面瓦在雾中若隐若现。
"挂信号旗。"郑森放下望远镜,铁手套捏碎了一块结霜的栏杆木屑,"全舰队鹤翼阵。"
桅杆上的令旗翻飞,大明联合舰队如巨鸟展翅般左右分开。左侧郑家水师的福船降下商旗,露出黑洞洞的炮窗;右侧朝廷战船升起赤底金龙旗,甲板上锦衣卫的火绳枪寒光连成一片。
巳时三刻,第一发炮弹撕裂海雾。
岛津家旗舰"萨摩丸"突然加速,船侧三十门弗朗机炮同时怒吼。炮弹在"镇海号"左舷炸开,飞溅的木刺扎进一名炮手的眼球。郑森抹去溅到脸上的血沫,突然发现敌舰甲板上闪过南蛮盔甲的反光——竟是葡萄牙雇佣兵。
"换链弹!"郑森踹开烫手的炮管,"瞄准桅杆!"
震耳欲聋的轰鸣中,两条带着铁链的炮弹旋转着撕裂空气,将"萨摩丸"的主桅拦腰绞断。裹着火焰的帆布如垂死巨鸟般砸向敌舰,点燃了堆放在甲板上的硫磺桶。
未时初,海面飘满碎木板和浮尸。
郑森踩着浸血的甲板巡视战场,发现幸存的岛津水军竟多数是十五六岁的少年。一个被链枷砸碎膝盖的倭人小姓突然拔出怀剑,却在突刺的瞬间被郑森亲兵用三眼铳轰飞半边脑袋。
"搜。"郑森用刀尖挑起小姓的怀剑,剑柄上刻着"七生报国"四字,"活要见岛津义久,死要见首级。"
亲兵们撬开每块甲板时,没人注意到郑森独自走向船尾。他望着西南方隐约可见的樱岛火山,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褪色的香囊——里面装着母亲田川氏的一缕黑发。
戌时末,奄美大岛临时营地飘着肉香。 锦衣卫千户韩成拎着酒坛凑近篝火:"将军,刚拷问出岛津家的底牌。"他蘸着酒水在礁石上画图,"他们在坊津港藏了六艘铁甲船,用的全是..." “荷兰人的设计。"郑森突然接口,指尖摩挲着缴获的倭刀。刀鞘上的"正宗"铭文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把刀本是他父亲送给岛津家的结盟信物。
海浪声中,传令兵送来福州急报。郑森借着火光展开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信上说郑芝龙已被解除兵权,而秦王派来的监军正在赶来前线的路上。
"传令各舰。"郑森突然将信纸按进火堆,"明日卯时登陆,不留降卒。"
火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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