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吐出的“必来”二字,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,在冰冷的石壁间激起微弱的涟漪后,便彻底沉寂。他头颅无力地歪向一侧,仅剩微弱断续的呼吸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体。浓稠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恶臭重新笼罩了这方寸囚笼,唯有卢俊义粗重压抑的喘息和石秀腿上伤口渗血滴落的“滴答”声,是这绝望深渊里唯一的声响。
就在这压抑到极致的死寂里,一个细微得几乎被忽略的声响,从石秀牢门外的阴影中传来——是极轻的、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。
紧接着,一个刻意压得极低、带着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颤音的青年嗓音,如同鬼魅般在牢门外响起:“哥……你……你听见了吗?”声音里充满了震惊。
另一个更显沉稳、同样压得极低的中年嗓音立刻回应,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:“噤声!……莫要惊动旁人!”这声音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惊疑和一种洞悉了巨大秘密的紧张。
卢俊义浑身猛地一僵!所有翻涌的情绪瞬间被冻结!有人!就在石秀门外!听到了多少?!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,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,连呼吸都强行屏住,生怕暴露了自己也已清醒。石秀则依旧昏迷,毫无知觉。
牢门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只能听到两个压抑的呼吸声。片刻,那沉稳的中年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是对着牢门内,带着一种试探性的谨慎:“石……石秀兄弟?卢……卢员外?”
卢俊义的心沉到了谷底。对方不仅听到了,还精准地点出了他们的名字!他咬着牙,没有回应,只是将身体在冰冷的地面上蜷缩得更紧,每一块骨头都因恐惧和戒备而发出无声的呻吟。
门外的青年似乎有些按捺不住,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:“哥!是梁山!王伦哥哥!还有林教头!他们要来!要来救人了!”语气中竟有几分激动。
“蔡庆!慎言!”中年声音厉声低斥,随即又转向牢门内,声音放得更低,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意味:“卢员外,莫要惊慌。方才……方才并非有意偷听,实是巡夜至此,恰好……听到了些要紧言语。”
黑暗中,卢俊义依旧沉默,但攥紧的拳头微微松了一丝,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。
那中年声音见没有回应,似乎下了某种决心,声音更加诚恳:“在下蔡福,这是我兄弟蔡庆。都是这死牢里当差的牢子。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句,然后以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,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:“员外,石秀兄弟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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