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空回响
陈望舒的指尖在控制台上悬停了三毫米。屏幕上跳动的绿色脉冲信号像一颗不安分的心脏,每一次起伏都对应着二十光年外的某个星系——那是开普勒望远镜发现的首个位于宜居带的超级地球,被命名为“希望星”。
“发送序列已校验完毕。”助理林夏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,“只要您按下确认键,这组包含地球坐标、人类基因图谱和巴赫《马太受难曲》的信号,将在七十年后抵达目标星系。”
陈望舒的拇指关节泛白。作为国家射电天文台的首席科学家,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十五年。但此刻耳机里突然传来的杂音让他猛地缩回手——那是全球科技伦理仲裁中心的紧急加密信号。
“陈教授,立即终止发射程序。”通讯器里的声音来自仲裁中心主席伊娃·罗斯托娃,这位曾获诺贝尔奖的天体物理学家此刻语气严厉,“根据两小时前生效的《星际通信伦理准则》第3.1条,任何星际信号必须经过全球科学家委员会投票通过。”
陈望舒扯下耳机,实验室里的欢呼声戛然而止。“这是荒谬的!”他指着屏幕上的星图,“希望星的窗口期每11.7年才出现一次,等你们走完投票流程,黄花菜都凉了!”
林夏悄悄调出实时新闻,全息投影里正播放着联合国大会的现场画面。五十个国家的代表刚刚在《星际通信伦理准则》上签字,准则封面的烫金标题下,用七种语言写着同一句话:“人类有权发出声音,但无权替文明冒险。”
“十五年前‘阿雷西博信息’的教训还不够吗?”伊娃的影像出现在主控台上方,她身后的书架上摆着一本磨损严重的《宇宙接触伦理导论》,“当年我们向M13球状星团发送信号时,从未想过那串简单的二进制代码,可能被解读为‘具有侵略性的智慧种族’。”
陈望舒的目光落在实验室角落的青铜雕塑上——那是1974年阿雷西博射电望远镜的缩微模型。当年科学家们以为用质数、DNA结构和太阳系坐标组成的信号足够友好,直到十年前SETI(地外文明搜索计划)收到来自M13的模糊回应,信号里反复出现的三角形图案,被军方解读为警告标志。
“可这次不一样。”陈望舒调出信号数据包,“我们加入了脉冲星定位系统,能精确标注地球在银河系的位置;用斐波那契数列编码的人类文明史,从钻木取火到登陆月球,每个节点都带着和平符号。”
“‘和平’是人类的定义。”伊娃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滑动,调出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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