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底的长白山刚下过一场透雨,林子里蒸腾着泥土与草木的清香。曹大林蹲在自家院子里磨着索拨棍,青冈木棍头在磨刀石上发出"嚓嚓"的声响。黑箭趴在一旁,耳朵不时抖动,听着屯子里早起人家的动静。
"哥,带上这个。"曹晓云从屋里跑出来,塞给他一个粗布包,羊角辫上还沾着灶房的柴火灰,"昨儿个跟春桃姐学的粘火勺,掺了松子仁。"
曹大林接过布包,顺手抹掉妹妹脸上的灰:"又偷学人家手艺。"打开一看,六个金黄的小饼子整齐码着,散发着蜂蜜和松子的香气。
"娘说春桃姐手巧,让我多学着点。"曹晓云眨眨眼,"刘二哥天没亮就来了,在屯口老榆树下等着呢。"
曹大林把索拨棍插在腰间,背上装着干粮和工具的帆布包。临出门前,他特意检查了那根系着铜钱的红绳——这是放山人找参时用来"固宝"的,铜钱还是赵冬梅留下的那枚康熙通宝。
屯口的老榆树下,刘二愣子正跟张翠花说着什么,姑娘低着头绞着衣角,突然捶了他一拳扭头就跑,撞见了曹大林也不招呼,红着脸一溜烟没影了。
"哟,进展挺快啊。"曹大林用索拨棍戳了戳好友的肩膀。
刘二愣子挠着头傻笑,腰间新挂的荷包针脚歪歪扭扭,一看就是张翠花的手艺:"翠花说...说等今年秋收就办事。"
两人正说着,屯子西头传来清脆的铃铛声。赵春桃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劳动布衣裳走来,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,腰间别着把短柄镰刀。身后跟着个穿碎花衣裳的姑娘,竟是刚跑走的张翠花。
"翠花非要跟着来。"赵春桃无奈地看了眼曹大林,"说是...要学认参。"
曹大林和刘二愣子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。按老辈规矩,青榔头市是男人的活计,女人进山容易"冲了山神"。但看着两个姑娘期待的眼神,曹大林摸了摸怀里的铜钱:"跟着可以,得听指挥。"
"放心!"张翠花一把挽住赵春桃的胳膊,"春桃姐都教我了,上山不乱说话,见着参要喊'棒槌'!"
晨雾未散,四人一犬已经进了二道沟。曹大林走在最前面,索拨棍拨开带露水的草丛,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每一寸土地。五月底正是"青榔头市"的好时候——参苗刚抽苔开花,青翠的茎秆顶着伞状花序,在绿叶间格外显眼。
"停。"曹大林突然蹲下身,索拨棍指向一处背阴的缓坡。那里长着几株叶缘带锯齿的植物,但不是人参,"这是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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