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御前行走’,雪团儿大人。想是爱卿英姿勃发,甲胄…咳,锦袍生辉,引得雪团儿大人‘慧眼识英雄’,特来亲近犒赏。”他放下玉箸,伸手欲将猫儿抱下。
岂料雪团儿对澈儿的“援手”毫不领情,反而伸出粉嫩的爪子,轻轻勾住了沈骁玄色锦袍的立领,碧眼半眯,娇声“喵呜”一声,将脑袋更深地埋进将军颈侧,一副赖定不走的架势。沈骁只觉颈间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,带着细绒毛发的微痒,浑身肌肉绷得更紧,连呼吸都屏住了,额角竟隐隐沁出一层细汗,古铜色的面皮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。
水榭内一时静极。唯有湖风穿廊,带来水汽与花香;唯有雪团儿那震天的呼噜声,如同小鼓般敲击着尴尬的空气。侍立一旁的小禄子等人拼命低头,肩膀可疑地耸动。
恰在此时,一只色彩斑斓的凤蝶翩跹飞入水榭,绕着梁柱翩然起舞。雪团儿碧眼陡然圆睁,呼噜声戛然而止。它全身紧绷,尾巴如旗杆般竖起。下一刻,它猛地从萧珩肩头弹射而起,化作一道迅疾的白影,直扑那蝴蝶!利爪带风,动作矫健得与方才的慵懒判若两猫。可惜凤蝶灵巧,一个急转便消失在窗外花丛中。雪团儿扑了个空,轻盈落地,不满地冲着窗外“喵呜”一声,甩了甩尾巴,这才迈着优雅的步子,施施然踱回澈儿脚边,蜷成一团,仿佛方才那惊鸿一扑从未发生。
沈骁这才长长地、无声地吁出一口气,紧绷的身躯松弛下来,抬手不着痕迹地抹了下额角。他看着脚边若无其事的雪团儿,又看看对面忍笑忍得辛苦的皇帝,无奈地摇头苦笑:“陛下这‘御前行走’,威势惊人,末将甘拜下风。纵有千军万马,亦不及此‘猫型奇兵’令人束手无策。” 其语气中那份无可奈何的纵容,竟比水榭外的春光更暖人心。
澈儿终是朗声大笑起来,声震梁宇。他弯腰抱起雪团儿,挠着它雪白的下巴:“将军此言差矣。雪团儿爪牙虽利,却只用于扑蝶戏花,暖人膝头,何曾伤过半分?此等‘兵锋’,只添春日意趣,不染半分血腥,岂非大善?”雪团儿眯着眼,呼噜声再起,碧眼中似有得意之色。水榭内,君臣相视莞尔,方才的僵硬与尴尬,早已化作满室融融春意与忍俊不禁的欢愉。那威风凛凛的将军被一只御猫“逼退”的谐趣一幕,连同窗外潋滟的湖光,成为禁苑深处一道生动明媚、令人回味悠长的风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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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记八:旧椟藏珍,光阴凝痕
承平七年,孟夏清和。为修缮东宫旧邸以备皇子进学之用,内侍省着手清理尘封多年的库藏。承平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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