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林如海将家产悉数变卖充盈国库之举,辉记酒楼内顿时掀起一阵骚动。只见一位身着锦袍的盐商率先起身,拱手高声道:"林大人此举真乃忠君爱国之典范,颇有令先祖林阁老当年'毁家纾难'之风范!"他这一开口,立即引来三五附和之声,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起林家的世代忠良。
然而在表面的赞誉声中,更多人的眉头却悄悄皱了起来。几位相熟的富商借着举杯的动作交换眼色——他们昨日还在茶楼密会,约定今日要联手压价。可眼下这情势,林如海分明是把祖宗牌位都请了出来,那些"流拍即祖宗不舍"的说辞,简直是把买卖做成了孝道考验。更棘手的是,扬州知府派来的师爷就坐在公证席上,这会儿谁要刻意压价,岂不是明摆着跟朝廷过不去?
"诸位请看。"林泽展开一卷丈余长的素绢,两名小厮立即将之悬挂在大堂正中的屏风架上。绢帛上墨迹淋漓地罗列着林家产业:从扬州城外的千亩水田,到瘦西湖畔的绸缎庄;从盐引专卖的官牙牌照,到运河码头的货栈仓库。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两处宅邸——杭州清河坊的三进院落用朱砂圈着,京城崇文门内的五进大宅甚至还标注着"毗邻孔庙"的字样。
场中顿时响起嗡嗡的议论声。留着山羊胡的米行东主凑到茶商耳边:"听说那杭州别院是前朝尚书府的底子,院里的太湖石都是..."话未说完就被拍卖槌的声响打断。林泽身旁的衙役敲着铜锣高喊:"头一件,新城门外八百亩上田,起价纹银六千两!"
坐在角落的布商周掌柜却盯着房产名录暗自盘算。他瞥见前排几个大盐商都攥着田产册子,心知那些肥田定会拍出天价。倒是京城那座大宅...他摸了摸袖中的银票——去年徽州茶庄的分红刚好...正想着,忽听有人喊价"八千两",惊得他手中茶盏一晃。抬眼望去,竞价已然如脱缰野马,那八百亩田转眼就飙到了一万二千两。
公证席上的老举人捋须感叹:"林大人这招高明啊。"原来那田产册子特意将好田次田混编,想要肥田就得连瘦田一并吃下。此刻二楼雅座里,林如海正透过竹帘望着楼下沸腾的人群,指尖轻轻叩着案几。他早知道这些商贾的盘算——昨夜要有管事禀报过茶楼密会之事。不过此刻,他看着为争盐引几乎打起来的两个闽商,嘴角泛起一丝苦笑:林清说得对,这世上到底没有银子砸不穿的盟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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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宸宫内,鎏金蟠龙烛台上的明烛微微摇曳,映得御案上的黄折格外刺目。皇上指尖摩挲着折子上"八百里加急"的朱砂印,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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