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不知弟弟在,未曾备下礼物,实在不该。”黛玉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,葱管似的指尖轻轻探入藕荷色丝绦系着的掐丝珐琅荷包。取出手把件时,腕间羊脂玉镯与金镯轻碰,发出清泠如泉水叮咚的声响。
那枚沉香木手把件甫一亮相,便引得众人目光聚焦——不过寸余的卧鹿,乌润的木质仿若浸过千年墨汁的凝脂,在日光下流转着琥珀色的光晕,显然是经年累月被掌心摩挲的痕迹。
萧传瑛双手接过,指尖触到鹿身打磨得浑圆温润的轮廓,恰好贴合掌心的曲线。鹿角处寥寥数刀,却勾勒出虬劲苍然之势,与圆润的鹿身形成刚柔并济之美。最绝妙处当属鹿尾那处天然结疤,匠人巧妙雕琢成半轮新月,凹槽内凝着经年摩挲出的琥珀色,似藏着岁月的秘密。轻轻转动,一缕幽香自木髓深处袅袅逸出,初闻如雪中梅蕊的清冽,转瞬化作蜜糖般的暖意,丝丝缕缕缠绕在腕间,连广袖都染上三分冷香。暗处玄机更令人称奇,中空的鹿腹内嵌着一枚银铃,晃动时发出山泉漱石般的悦耳声响。
“原是匠人借了沉香木轻若蝉蜕的特性,掏膛后竟不损其形。这般巧思,倒让我想起《长物志》中所言‘器无工拙,幽静者贵’。”萧传瑛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,小心翼翼地将手把件托在掌心。
黛玉原本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泛起涟漪,赞赏之色溢于言表,轻声道:“没想到弟弟年纪虽小,竟有如此见识。”
萧传瑛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,仿佛藏着漫天星辰:“姐姐可有表字?”话一出口,他又有些懊恼,深知女儿家闺名不可轻易询问,于是急忙补充,“若不方便说也无妨。”
“曦儿。”黛玉的声音轻如落花,却在寂静的厅内清晰可闻。黛玉并未生气,闺名不便外人所知,表字倒是没那么多忌讳。
“那日后传瑛唤姐姐曦姐姐可好?”萧传瑛仰头望着黛玉,眉间的朱砂痣在日光下愈发鲜艳夺目。黛玉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点朱砂吸引,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。
忠顺王妃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,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:“崔夫人,你原不知,我家这个平日里就是个活泼性子,听晏哥儿说姐姐如何如何好,心心念念要见姐姐已经有好几日了,本宫生怕他那活泼劲惹得曦儿不喜呢。”
崔夫人闻言,连忙笑着回应:“小孩子还是要活泼些才好,这样才显天真烂漫。”
一旁的世子妃韩氏出身中原望族,自小饱读诗书,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风范。她表面上安静地品茶,余光却一直偷偷关注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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