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雪映着青瓦,将檐角的冰棱衬得愈发剔透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屋内,林淡从一场混沌的梦境中醒来。他睁开眼时,恍惚间竟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——是二十一世纪冰省那间暖气充足的家,还是这间烧着银丝炭的古代卧房?
窗外传来"沙沙"的扫雪声。
林淡披衣起身,推开菱花格的支摘窗,一股凛冽的寒气扑面而来。院中护卫正拿着竹扫帚清扫积雪。
"好大的雪啊..."林淡喃喃自语,鹅毛般的雪片仍在飘落。
苏州的雪总是矜持的,何曾见过这般铺天盖地的阵势?这让他想起车祸前冰省的隆冬——父亲总爱在这样的大雪天炖一锅酸菜白肉,蒸腾的热气会在玻璃窗上凝成水珠...
"十五年了啊..."林淡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划着。穿书至今其实他很少主动想起往事,现在却不由自主的想着,那个世界的父母可还安好?车祸的消息会不会击垮二老?想着想着,眼眶不觉发热,喉头像是堵了团棉花。
"少爷?"门外传来林伍小心翼翼的呼唤,"钱大公子派人来传话。"林伍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,惊散了满室怅惘。
林淡猛地回神,素白中衣下的脊背瞬间绷直。他清了清嗓子道:"请人去南书房。"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。
他迅速披上织锦外袍,对着铜镜整理衣领,镜中人眉目清朗,已完全是个古代书生模样。
穿过垂花门时,林淡第无数次感慨京城的逼仄。这座三进院的府邸,还是祖父当年在京为官时购置的产业,看似气派,实则每寸空间都被精打细算地利用着。倒座房的六间屋子如同精巧的榫卯,将办公、待客、起居的功能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。尤其那间用作私塾的角院,如今住着许家夫妇——当年祖母离京时留下的看门人的后代。
说起看房的许家,林淡觉得既好笑又心酸。
这老许夫妇本来是祖母张老夫人的配房,因自小长在京中不愿背井离乡,被留下来看房。不想夫妇努力多年,只得了一个女儿,二老一合计要是女儿嫁出去这房就没人看着了,这可不行啊,四处托人打听有没有孤儿愿意做上门女婿,黄天不负有心人,一个叫平生的小伙子,从小就无父无母从育善堂长大,得了消息立马就心动了。
林淡还能想起许娘子介绍自己名字时的几分傲气:“奴才本叫金珠,后来爹娘实在生不出儿子就给奴才改叫木兰了,奴才爹说古有木兰替父从军,今有木兰接父守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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