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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手,指尖点在最近的亡灵眉心。那亡灵突然发出尖叫,眼窝里的鬼火变成了幽绿,接着"噗"地散成黑灰。陈墨的速度越来越快,每点一次,就有一片亡灵化作飞灰。
"快!趁现在!"陈墨大喊。
甘宁的铁链重新焕发活力。他抓住两个亡灵的脚踝,用力往江里一扔。亡灵在水中挣扎,却被江底的暗流卷走,再也没浮上来。凌操的骑兵趁机杀进敌阵,马刀劈翻最后几个足轻,夺回了佛郎机。
"将军!铁锚!"阿福指着江湾里最大的那艘船。船首的青铜铁锚足有两人合抱粗,锚身上刻满了咒文,正渗出黑红色的液体。
甘宁抄起剩下的铁链,缠住铁锚。他运起全身的力气,青筋暴起,铁链勒进铁锚的纹路里。铁锚发出刺耳的尖啸,江水开始沸腾,无数亡魂从水下浮起,发出凄厉的嚎叫。
"破!"甘宁大喝一声,铁链崩断。铁锚"轰"地沉入江底,江水卷起巨浪,将剩下的亡灵士兵卷得无影无踪。佛郎机的火药桶被凌操的骑兵泼了江水,彻底熄灭。
战场突然安静下来。甘宁瘫坐在地上,望着染血的铁链,喘着粗气笑:"好你个陈墨,藏得够深!原来你早和曹军杠上了?"
陈墨走到他身边,捡起地上的镇魂牌:"曹操想借倭寇的铁炮和东洋的亡灵,打通海路运粮。这些足轻是他在扶桑征的兵,亡灵是从鄱阳湖底捞的晋军怨魂。"他顿了顿,"不过...他们的小算盘,被你俩的铁链和马刀,敲碎了。"
凌操擦着马刀,望着江面上的晨光:"那下一步?"
"下一步..."甘宁扯下一块衣襟包扎伤口,咧嘴笑道,"去江夏找黄祖喝酒!他藏了十坛女儿红,说等打完这仗要请我喝!"
凌操也笑了,伤疤随着嘴角扯动:"那我让随军厨子杀只江豚,做鱼羹配酒。"
陈墨望着两人的背影,将镇魂牌收进袖中。江风掀起他的青衫,露出腰间挂着的七根白骨杖——那是他在潼关战场收的亡灵残魂。此刻,杖头的骷髅正对着东方露出笑容,像是在说:该回家了。
远处传来号角声。是东吴的水军到了,战鼓擂得震天响。甘宁和凌操翻身上马,并肩往军营走去。阳光穿透晨雾,照在他们的铠甲上,泛出金色的光。
江水依旧流淌,带着亡灵的叹息和胜利的欢呼。有些东西会被江水冲走,比如仇恨,比如怨魂;但有些东西,永远不会被冲散——比如兄弟的刀,比如战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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