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阳城的雨下得浑浊。洛水漫过护城河,将城墙根的青石板泡得发滑。皇甫嵩立在城楼上,玄色战袍被雨水浸透,腰间"定羌剑"的剑穗垂落,在风里扫过他紧绷的下颌——那是他用陇西羌人的头发编的,每根都浸过仇敌的血。
"将军,十常侍的人在城南设了伏。"亲兵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带着哭腔,"他们...他们抓了三百个百姓当人质,说要拿您的项上人头来换。"
皇甫嵩的手指扣住剑柄。他能听见城南传来的哭嚎,混着铁链拖地的声响——那是十常侍的"听风铃",每声脆响都对应着人质的性命。"张梁呢?"他问。
"在城西破庙。"亲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"他说要去引开十常侍的主力,让您带精锐冲阵。"
皇甫嵩突然笑了。他想起三日前在嵩山脚下,张梁浑身是血地找到他,说:"皇甫将军,这世道容不下我们。可您看那些百姓,他们举着火把喊'清君侧',不是为了反,是为了活。"此刻,他望着城楼下攒动的人头,终于明白张梁的话——所谓"黄巾之乱",不过是十常侍往百姓伤口上撒的盐。
"备马。"皇甫嵩解下腰间的虎符,扔给亲兵,"带三百玄甲军,跟我去城南。"他摸出怀里的酒囊,灌了口烈酒,"告诉张梁,我替他挡十常侍的刀,他替我护百姓的命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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城南的乱葬岗飘着腐臭。张梁站在最高处的土堆上,赤膊的胸膛纹着青龙,手中丈八蛇矛滴着黑血——那是十常侍"暗卫营"的毒箭射中他时,他自己剜出来的毒血。他的脚下躺着七具宦官的尸体,每具的喉咙都被蛇矛挑开,露出里面溃烂的舌头。
"张将军好手段。"阴恻恻的声音从坟包后传来。十常侍的首领张让裹着猩红大氅,脸上涂着厚厚的铅粉,"可您以为,杀了老夫七个贴身太监,就能救得了那些贱民?"
张梁的蛇矛指向张让。他的眼眶里燃着怒火,却强压着颤抖——三天前,他亲眼看见张让的暗卫在颍川屠村,把襁褓里的婴儿挑在枪尖上取乐。"你害了多少人?"他问,声音像刮过砂纸的风。
"人?"张让笑出声,指尖弹了弹腰间的翡翠扳指,"老夫害的是你们这些泥腿子。知道吗?去年秋粮,朝廷拨了三百万石赈灾粮,可你们猜怎么着?"他的指甲划过扳指,"全进了老夫的粮仓。那些饿肚子的百姓,不过是老夫用来练刀的猪猡。"
张梁的蛇矛突然震颤。他能感觉到,矛杆上的龙纹在发烫——那是用被张让处决的老将军的脊骨铸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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