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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咸阳
秦穆公在章台宫接见惠公时,正捧着一卷《农书》。惠公走进殿门,看见这位比自己年长十岁的君主穿着粗布褐衣,脚边还放着个装着谷种的陶瓮。
“你可知罪?”秦穆公翻过竹简,目光落在惠公身上。
惠公梗着脖子:“晋秦相争,各为其国,何罪之有?”
“五年前,你借粮时赌咒‘若负秦,天打雷劈’,”秦穆公放下竹简,声音陡然提高,“去年却联狄人袭我边境;今春大旱,我赠你万石粮,你却趁我不备夺我三城——这不是罪?”
惠公被问得哑口无言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他听见秦穆公对侍从说:“将晋侯安置在城西馆舍,派三百甲士看守,每日供给饮食,不许他与外人接触。”
走出章台宫时,惠公回头望了眼咸阳城的轮廓。这座城比绛城更整洁,街道上的百姓背着农具往来,没人像晋国人那样盯着他的车驾指指点点。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,自己还是公子时,曾随父亲晋献公来此会盟——那时的秦国,还只是西陲的小国。
六、等待
秋分时,孟明视从绛城带回消息:重耳已在秦军护送下进入晋都,栾枝、赵衰率百官出城迎接。秦穆公站在城楼上,望着东方的天际线,那里的云层正被夕阳染成金红色。
“把晋侯带来。”他对身边的内侍说。
惠公走进城楼时,手里还攥着块从馆舍墙角抠下的土块。秦穆公指着远方:“看见那片云了吗?像不像当年韩原之战时的狼烟?”
惠公没说话。
“重耳要继位了,”秦穆公转过身,“晋国大夫们说,该给你个了断。”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帛书,“这是重耳托人带来的信,他说……念在同宗之情,愿保你性命。”
惠公猛地抬头,看见帛书上重耳的笔迹。那字迹他认得,小时候两人一起在太学练字时,重耳总爱把“晋”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。
“你想活,还是想死?”秦穆公的声音很轻。
惠公的目光掠过城楼下操练的秦军,忽然笑了:“我想活着,看重耳如何治理晋国。”
秦穆公将帛书递给内侍:“告诉重耳,他的兄长在咸阳很好。等他把河西五城的疆界划清了,再来接人吧。”
夕阳沉入渭水时,惠公被带回馆舍。他坐在窗前,看着秦国的士兵在院子里巡逻,他们的铠甲在暮色中闪着冷光。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,一下,又一下,像在数着他留在咸阳的日子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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