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耳归晋,穆公暗助》
咸阳宫的铜钟敲过巳时,秦穆公仍立在章台殿的廊下。阶前的梧桐叶被秋风卷成旋儿,簌簌落在他的玄色朝靴上,像极了这些年东进路上的败绩。案头的密报已被他翻得卷了边,墨迹在日光下泛出陈旧的黄——重耳在河西荒原徘徊半月,随行的狐偃、赵衰等人粮袋见底,却始终不肯踏入秦国地界。
“这流亡公子,倒有几分硬气。”穆公抬手拂去肩头的落叶,指尖摩挲着腰间的谷纹玉璧。那玉触手生凉,是当年晋献公嫁女时的陪嫁,如今倒成了秦晋纠葛的见证。
阶下侍立的百里奚咳了两声,花白的胡须随动作轻颤:“主公,重耳十九年流亡,从翟国的草原到齐国的临淄,从曹国的冷眼到楚国的宴席,见惯了诸侯的笑脸与刀光。他既想借秦国之力归国,又怕落得‘引狼入室’的骂名。毕竟惠公当年也是靠秦国扶持上位,转头就背了盟约。”
“那依先生之见,该如何解他心结?”穆公转过身,玄色朝服上的日月纹在阴影里浮动。
百里奚正欲答话,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碎步声:“主公,重耳帐下介子推求见,说有密信呈上!”
穆公眼中精光一闪。介子推是重耳身边最忠的人,当年重耳饿晕在五鹿荒原,正是此人割股为羹。他扬声道:“宣他进来。”
片刻后,一个身着粗布褐衣的汉子被引至殿中。介子推的裤脚还沾着河西的黄土,颧骨上几道干裂的口子结着血痂,唯有脊背挺得如西戎的长矛。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,双手奉上,声音沙哑得像被风沙磨过:“我家公子说,若秦公真心相待,可于三日后黎明,在渭水渡口相见。他只带狐偃一人赴约。”
穆公接过竹简,展开时竹片边缘割得指腹微痛。上面只有“渭水孤舟”四字,笔锋如刀削般苍劲,却在“孤”字的收笔处微微发颤——那是藏不住的犹豫。
“回去告诉你家公子,”穆公将竹简卷好,指尖在“孤”字上按了按,“秦穆公的盟誓,刻在渭水的石头上。”
三日后的渭水渡口,晨雾浓得化不开。
穆公换乘了一艘无旗的乌篷船,百里奚换上粗麻短打,将花白的胡须塞进布帽里;孟明视则扛着船桨立在船尾,甲胄被芦苇丛遮得严严实实。乌篷船悄无声息地泊在芦苇深处,船头的渔灯如豆,映着水面细碎的波纹。
卯时的梆子声刚从对岸传来,一叶扁舟破开晨雾驶来。船头立着两个身影,年长些的身着洗得发白的锦袍,领口磨出了毛边,却被浆洗得干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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