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,亡了。
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巷战,没有玉石俱焚的悲壮。在阏与要塞被“破阵子”摧枯拉朽般摧毁、李牧被死死拖在井陉口以西不得寸进、王翦蒙武两路大军兵临城下的绝望中,赵王迁选择了开城投降。
嬴政策马,缓缓行过邯郸寂静的街道。两旁屋舍门窗紧闭,偶尔有惊恐的眼睛从缝隙中窥视。这座曾与强秦争雄百年的都城,此刻只剩下死寂和劫后余生的麻木。他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街巷布局,幼年时在邯郸为质的屈辱记忆如冰冷的水流漫过心头,又被更磅礴的意志冻结、碾碎。
“传寡人令。”嬴政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,清晰得如同金铁交击,“赵王迁及宗室,迁于房陵。邯郸宫室典籍、礼器,尽数运归咸阳。赵地设邯郸郡、巨鹿郡、常山郡、代郡、雁门郡、云中郡……分置郡守、尉、监。蒙武!”
“臣在!”蒙武策马跟上。
“留你坐镇邯郸,抚平赵地,整编降卒。凡有作乱者,”嬴政勒马,回望这座匍匐在脚下的古城,“杀无赦。”
“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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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阳,墨学精舍。
曾经的清谈之地,如今更像一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坊。院子里堆满了新收的粟谷,墨家弟子们正忙着用新造的“风车扇谷机”脱粒。屈将子挽着袖子,和几个弟子一起调试一架改良的脚踏式“翻车”(龙骨水车),汗水浸透了葛衣。
李薇蹲在田埂边,查看新一茬粟苗的长势。禽滑厘拿着一卷新绘的图纸兴冲冲跑来:“太后请看!依您所说‘齿轮传动’之念,老朽与屈将子合力,改进了水轮提灌的传动结构!省力三成不止!若以石涅驱动……”
“禽子!”相里勤冷硬的声音打断了他。老钜子一身风尘,显然刚从外地赶回。他无视禽滑厘手中的图纸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李薇:“太后!骊山所造‘破阵子’,可是墨家技艺参与其中?!”
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田间劳作的弟子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。
李薇缓缓站起身,拍了拍手上的泥土,坦然迎向相里勤的目光:“是。”
“你!”相里勤须发戟张,眼中是巨大的愤怒和失望,“墨家兼爱非攻,竟沦为杀伐利器之帮凶?!此等毁天灭地之物,岂是‘利天下’之道?!”
“钜子!”屈将子上前一步,挡在李薇身前,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激动,“若无‘破阵子’,阏与要塞下,我大秦将士要填进多少性命?!若无水轮提灌,关中频阳,多少百姓要因旱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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