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是饿昏了头说胡话吧?那都是老黄历里的鬼扯淡!多少年了?有人见过一根毛吗?”
“没人见过,不等于没有!”李栓柱梗着脖子,脸上的煤灰也掩不住那份属于老矿工的倔强,“我爷活着那会儿,跟过一队南边来的探矿先生,进过老鸦坳!后来…人没出来,就传出来说里面有‘金腰带’的苗头!那地方邪性,瘴气重,野兽多,没人再敢去。可眼下这光景,矿坑要空了,几百口子人等着喝西北风?咱不豁出去闯闯这老鸦坳,还能有啥活路?等着王老板把咱当废渣子扫出去?”
“老鸦坳…”赵大奎咀嚼着这个地名,脸上的横肉抽搐了一下。那是黑石岭深处最凶险的所在,毒虫瘴疠,野兽横行,传说还有山魈鬼魅。矿上的老人都说,那是片吃人的林子。他烦躁地抓了抓头皮,指甲缝里全是黑泥,“妈的…真要赌这一把?”
“赌!”一直沉默抽烟的周福贵,猛地将手里卷好的烟在鞋底摁灭,火星溅起微弱的亮光,转瞬即逝。他抬起那张沟壑纵横、写满认命却又在绝境里迸发出最后一丝狠劲儿的脸,“横竖是个死!下头挖不出煤是饿死,让王老板撵走也是饿死!进老鸦坳,万一老天爷开眼,给咱条活路呢?我周福贵这把老骨头,埋在哪儿不是埋?拼了!”
三个老矿工,被逼到绝路上的困兽,浑浊的眼珠在呛人的烟雾里相互碰撞,那里面燃烧着同样的东西——孤注一掷的疯狂,以及对渺茫生机的最后一丝贪婪。矿坑要枯的恐惧,压过了对未知险地的本能畏惧。
“好!”赵大奎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搪瓷缸里的烟灰簌簌落下,“他娘的,就这么干!老豹子,你点子多,腿脚还算利索,探路寻矿的担子你挑起来!老周,你稳当,管好家伙什儿和人手!我豁出这张老脸,去跟姓王的磨,看他能不能挤出点买命钱,搞点像样的装备!记住,嘴巴都给我缝严实了!这事儿,成不成,都得烂在肚子里!”
一种近乎悲壮的默契,在弥漫的烟尘中达成。黑石岭矿场这架破旧机器内部,一个注定充满凶险的齿轮,开始悄然转动。
几天后,矿区偏僻角落的旧仓库里,气氛凝重得像灌了铅。赵大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他把一个干瘪的帆布口袋重重砸在满是油污的木桌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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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操他祖宗十八代!”他破口大骂,唾沫星子飞溅,“姓王的狗杂种!打发叫花子呢?老子跟他磨破嘴皮子,就他娘的抠出这点玩意儿!买几条好狗都不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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