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下了整整三日。云清盯着案上被雨水打湿的家书,手指在"堤毁屋塌"四字上反复摩挲。族叔的笔迹仓促如逃命:"县令闭门不纳,族中老幼栖身破庙..."
砚台突然被叩响。云清抬头,萧宸不知何时立在案前,雨水顺着他的蓑衣滴在青石地上,积成小小水洼。
"请假?"萧宸扫过展开的家书,眉头微蹙,"青阳县令是赵鸿志门生。"
云清攥紧拳头。他当然知道——这正是对方宁可淹死百姓也不开官仓的原因。三个月前那场辩论,让他彻底成了赵氏的眼中钉。
"准你三日假。"萧宸转身时,蓑衣边缘扫过云清手背,凉如刀锋,"《盐铁论》的批注回来再交。"
雨幕吞噬了玄色身影。云清怔怔看着手背上的水痕,忽然发现案角多了把钥匙——藏书阁密室的,那里存放着紧急通行令。
---
青阳县的景象比想象中还惨。云清立在残破的堤坝上,看灾民如蝼蚁般在泥浆中挣扎。县衙朱门紧闭,檐下挂着崭新的"清正廉明"匾。
"云公子!"族叔踉跄跑来,"今早突然来了队官差,说是奉上命放粮..."
粮仓前,云清愣住了。十几车粮食正在分发,麻袋上盖着陌生的火漆印——不是官府印记,而是一只展翅仙鹤。
"那位大人说...说是您同窗。"族叔递来一块玉佩,"让交给您。"
温润白玉上刻着"宸"字,边缘还带着体温。云清突然想起离院那日,萧宸腰间确实少了惯常佩戴的饰物。
当夜借宿破庙,他在烛光下发现玉佩背面刻着微小的地形图——正是明日他要查访的河道工事。图纸边缘还有行小字:「堤非天灾,乃人祸」。
---
"所以殿下是怀疑河堤贪墨案与军械案有关?"
官道旁的茶棚里,云清压低声音问道。三日前他刚回书院就被萧宸点名随行,前往临省核查一桩悬案。
萧宸吹开茶沫,腕间佛珠在阳光下泛着血珀般的光泽:"青阳县令的账本,你看到了多少?"
"足够砍头三次。"云清从袖中抽出抄本,"但最奇怪的是这笔五千两的支出,去向只写了个'赵'字..."
破空声骤然袭来。
萧宸的茶杯脱手飞出,与箭矢相撞迸出刺耳锐响。第二箭接踵而至,云清只觉天旋地转——萧宸竟扑过来将他护在身下,箭镞深深扎入皇子左肩。
"别拔!"萧宸喝住他欲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1页 / 共3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