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伯遣医缓诊治,医曰'疾不可为也,在肓之上,膏之下'。"他指尖轻叩案几,"为何偏偏是这二处?"
台下响起窸窣的翻书声。云清却已勾起唇角——这是《内经》与史书的交叉典故。
"回殿下,医缓实为隐喻。"他向前半步,"肓者,胸中膈膜;膏者,心尖脂肪。晋侯此时正被秦楚两国夹击,犹如病在膏肓,攻之不可,达之不及。"
萧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,转瞬即逝。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:"若长安城突现日食,恰逢突厥使团朝贡,当如何?"
这次云清沉思了片刻。日食乃凶兆,外使在场更易生乱...
"其一,立即开启大明宫所有灯烛,示以'天子与日月同辉';其二,命太史局当场测算下次日食,展现未卜先知之能;其三..."他抬眼直视萧宸,"请突厥使团共赏'天狗食月'奇观,赐琉璃镜观之,化凶为吉。"
裁判席上的学士们交换着惊讶的眼神。萧宸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一顿,旋即抛出最后一问:"三千步兵被困绝龙谷,前有埋伏后有追兵,粮尽水绝,当如何?"
堂内骤然安静。这不是书本知识,而是实实在在的兵法谋略。
云清闭目凝神。绝龙谷...去年兵部奏折中提到过,在陇西...
"绝龙谷两侧崖壁有溶洞。"他突然睁眼,"可令士卒夜间以火把为号,分三批行动——老弱病残明修栈道迷惑敌军,精锐攀溶洞绕后烧粮草,余部掘地下暗渠引渭水支流。待敌军救火阵脚大乱,三面夹击。"
萧宸忽然倾身向前:"若溶洞是死路?若暗渠被识破?"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成了气音,"若...军中有细作?"
云清瞳孔骤缩。这不是刁难,是提醒。三问看似考校,实则在替他查漏补缺。
"受教了。"他郑重长揖,后背沁出一层冷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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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四合时,云清抱着新领的院服站在东厢最末的独院前。文峰论剑的结果出人意料——他既未得到玉佩,也未落败,而是被萧宸当场收为入室师弟。
"云公子?"提着灯笼的小厮从月门转出,"三殿下吩咐,您住这间'听雪斋'。殿下辰时在藏书阁等您。"
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,云清怔在原地。窗前书案上整齐摆放着上好的宣城紫毫笔、歙州龙尾砚,一册《兵法奇略》压着张洒金笺。他抽出信笺,清峻字迹力透纸背:
「见字如晤
兵法第三卷有批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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