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米米蒿和狗尾草,在风中轻轻摇曳。父亲突然开口:“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大堤上放风筝吗?那回你把风筝线缠在杨树上,急得直哭。”成义笑了,想起那年春天,他和小伙伴们在大堤上奔跑,风筝线断了后,父亲踩着梯子帮他取风筝的情景。
摩托车驶近鄄城汽车站时,成义看见路边的田地里,农民正弯腰播种。成片的麦田泛着嫩绿,远处的白墙灰瓦农舍升起炊烟,与天际线连成一片。父亲的后背渐渐被汗水浸湿,工装布上的盐渍在阳光下泛白。成义突然发现,父亲的棉帽边缘已经磨破,露出里面的棉絮,像一圈白色的光晕。
最后一段柏油路上,父亲加大了油门,摩托车发出低沉的轰鸣。成义望着路两旁向后退去的白杨树,想起临行前母亲往他兜里塞的那把红枣,想起小伙伴们点燃的二踢脚炸开时腾起的硝烟,想起黄河大堤上的红蓼、雷泽湖里的水鸟,还有父亲虎口那道永不褪色的伤疤。摩托车驶过石桥时,桥下的河水倒映着天空中的云朵,仿佛载着他们驶向一片无垠的远方。
当鄄城汽车站的蓝顶在视线中浮现时,成义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硫磺味——那是昨夜烟花残留的气息,混着父亲身上的烟草味,还有竹篮里炸鱼块的焦香。他知道,这段20公里的路程,不仅是地理上的跨越,更是时光与记忆的穿越,那些沿途的风景、父亲的背影、母亲的牵挂,都将永远镌刻在他的生命里,成为他走向远方时最坚实的依靠。
车站晨雾里的红行李箱
摩托车刚在汽车站歪脖子老槐树下停稳,成义就看见王大伯蹲在候车室台阶上抽烟,身边并排立着三个红行李箱,在晨光里亮得扎眼。最左边那个箱角掉了漆,露出底下的白铁皮——那是去年大姐去东莞打工时买的,成义记得清楚,因为他帮着从供销社扛回来的。
“他王大伯!”父亲熄了火,跨下车时摩托车链条发出哗啦声响,“您这是……”王大伯抬起头,烟锅里的火星明灭不定,额头上的皱纹像被犁过的土地,深一道浅一道:“咳,别提了,这俩丫头片子,翅膀硬了。”
成义刚把竹篮从后座解下来,就见大姐从候车室阴影里走出来,马尾辫甩得老高,牛仔外套拉链没拉,露出里面印着“深圳电子厂”字样的文化衫。她身后跟着二姐,手里攥着半张发车时刻表,眼睛红红的,鼻尖冻得通红。三姐则蹲在行李箱旁,正给大姐的箱子系红绳,看见成义,立刻跳起来:“成义哥!你也今天走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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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姐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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