酱料”,玻璃罐上贴着红纸条,写着“非请勿动”;邢成义讲粤菜档口的明炉火候,荔枝木要烧到“半红半黑”,烤乳鸽时得盯着皮面的“琥珀纹”,稍不留神就会焦;向佳乐则抱怨传菜部的新学徒,总把“清蒸鱼”和“红烧鱼”端错,害得她每次路过水台都得绕远路——其实大家都知道,她绕路是为了在粤菜档口的打荷台边多站半分钟。
快打烊时,盛安忽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:“张师傅给的,治刀伤的紫草膏。”透明膏体里漂着几片紫色草叶,他往向佳乐掌心抹了点,又给邢成义手腕的旧疤涂了层,“凉菜房的刀太利,上周我切胡萝卜手滑,张师傅就是拿这个给我抹的。”药膏带着淡淡草本香,混着烤串的烟火气,在秋夜里织成张温柔的网。
归途经过水产市场,凌晨的货车正卸着新鲜海蜇。向佳乐忽然指着路边的霓虹灯笑:“你们说,等盛安成了凉菜大师傅,能不能在菜单上添道‘安子牌凉拌鲈鱼’?”盛安作势要追她,却被邢成义拦住:“鲈鱼做凉拌得先腌去腥,鱼皮要烫得恰到好处,不然嚼着发韧——”话没说完,就看见向佳乐转身时,眼里映着路灯的光,像落在凉拌海蜇上的碎冰,亮晶晶的。
当第一颗晨星爬上后厨烟囱,三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。盛安忽然发现,邢成义的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纸角,是向佳乐画的“蓑衣黄瓜切法示意图”,边缘被磨得毛糙,却在每个斜切线旁标了小字:“角度45度,间距3毫米——问过张师傅”。而向佳乐的帆布包侧兜,悄悄塞着邢成义用过的旧手套,掌心的防滑皮上,不知何时多了道新缝的线,针脚细密得像凉菜房的雕花刀痕。
有些默契就像凉菜房的秘制酱料,藏在玻璃罐里看不见,却在入口时漫出层层滋味。就像此刻,邢成义替向佳乐拎起沉甸甸的帆布包,盛安踢开脚边的石子哼起歌,胡同口的烤串摊老板喊着“下次再来”,而他们知道,无论在哪个档口,只要下班时能凑在一块儿,听着彼此讲当天的刀光、火光、盘光,这日子就跟撒了芝麻的凉拌菜似的,香得扎实,暖得实在。
而金沙食府的后厨,永远不缺新故事。当盛安在凉菜房学会第一道“水晶肴肉”,当邢成义在粤菜档口熬熟第一锅老卤水,当向佳乐在传菜时记住最后一张包厢桌号,有些东西正在暗处悄悄生长——像凉菜房冰箱里慢慢入味的糖蒜,像粤菜明炉里积了半年的荔枝木碳,像水台边永远留着尾鳍缺口的鲈鱼,等着某个合适的时机,让这三个在后厨摸爬滚打的年轻人,忽然发现彼此早已成了对方岁月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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