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唯繁侧首,微微的上扬嘴角,勾出一抹温和而略带羞涩的浅笑。微眯的眼角,连同点在左眼角的一颗小痣,带着几分欣喜与惬意,享受与眼前少女相处的每一息。
他也不知为何,忽然就贪这一刻人间烟火,眷恋与温柔,让他想把自己一而再地放低,化成一滩水流淌过她的脚底。
他听迎春与丫头细细解说,眼眸愈发明亮柔和,星辰大海敛于斯。
有千言万语他想要诉说,却无从说起,只化作悄无声息的凝望。
因给太和帝祝寿入京,衡山王纪灼给他接风,在平康坊登云阁设宴。
传杯递盏,烛影摇红,登云阁里涌金销金,没有昼夜晨昏。
不饶贵贱尊卑的时间,在这里是停滞的,最好的女儿香混着水沉香青烟缭绕,悬浮在螺钿屏风之间。
纪灼半倚在铺着波斯团花软褥的胡风几何纹贵妃榻上,指尖懒散地刮着一只鹦鹉螺杯的杯壁。
甘美的葡萄酒早被一饮而尽,残酒挂他唇角,与美人红泪暗坠相仿佛。
纪灼忽而倾身向前,手肘不慎碰翻了红木雕游仙图食案上一只青瓷碟——蜜饯海棠果滚落,被跪坐一旁的胡姬悄悄拾起,指尖染了糖霜。
这些微细之处均被纪唯繁收于眼底,纪灼浑然不觉,只管冲着这个还算识趣的年轻侄儿促狭一笑:“简深久在齐州,可听闻如今上京诸贵女中,谁——堪称绝色红颜?”
纪唯繁进京的日子虽浅,四年前的“殴主伤胎案”闹得纷纷扬扬,天下无人不知。而纪灼与太和帝长女永嘉长公主纪灵休的私情,以他的耳聪目明,不可能不知。
投其所好,纪唯繁斟了一杯三勒浆先润口:“长公主殿下风华,堪称绝代。”
纪唯繁话音未落,纪灼嗤嗤先笑起来,指上錾金扳指磕在案上“叮”地一响。
被笑得浑身长了刺儿般在这温软甜腻的懒云窝坐不下去,纪唯繁觑着纪灼微醺的醉眼及颊上浮着的薄红。
也觉得自己委实有些敷衍了。
虽然衡山王年纪略大了,单论姿容,及灯下美人醉颜,着实美不胜收。
“娇娘”二字写实而非浮夸。
衡山王是看惯了自己,又看惯了永嘉,难道心里还没个数儿?
纪唯繁寻摸了几息,乍乍入京,上京贵女他又没见过几个,着实无法给这位王叔捧场。
纪灼摆着手示意,方才那个人不要再提了。
他掰着留着些许指甲的左手,一个个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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