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子夜长生殿

子时的梆子声刚过，归义坊的枯井突然泛起血光。萧烬攥着发烫的襁褓布，看井底浮出的不是水，而是永昌七年的月光。聂斩骸的机械臂绞碎井沿青铜砖，露出下面暗藏的墨家云纹。

"这井是活的。"他剜出块跳动的青砖，"徐骁在拿活人养机关。"

井水突然沸腾。梅妃的尸身缓缓站起，脖颈断口处钻出千百条血丝，在空中织成幅残缺的星图。萧烬的巫血不受控地涌向星图缺口，竟补全了最后三处星宿。

"双月同天......"聂斩骸的机械眼映出诡异天象——夜空中赫然悬着两轮血月，"他娘的，徐骁连月亮都能造假？"

星图化作流光坠入井底。井壁青铜砖层层翻转，露出嵌在其中的三百六十具冰棺。每具棺中都是萧烬的面容，只是额间朱砂痣的位置各不相同。最深处那具金丝楠木棺中，躺着穿龙袍的"自己"，手中玉圭刻着"巫皇"二字。

"这是你的三百六十种可能。"梅妃的尸身突然开口，喉间插着的金簪泛着青光，"徐巨子说，只要有一世你选择登基......"

狼嗥撕裂幻境。聂斩骸的骨臂刺穿梅妃胸膛，扯出团跳动的青铜脏器："装神弄鬼！"脏器爆裂的刹那，整座枯井开始坍塌，"下面有东西要出来了！"

地动山摇间，萧烬抓住棺中玉圭。圭身突然伸出骨刺扎入掌心，巫血顺着纹路唤醒沉睡的壁画——永昌三年长生宴的真相在井壁浮现：靖王接过胤武帝赐的鸩酒，转身倒进巫族圣女的唇间。

"父王他......"萧烬的断刀在青砖上划出火星，"是自愿的？"

井底传来锁链崩断声。当两人坠入最底层时，看见九根青铜柱锁着具山岳般的骸骨。骸骨心口插着柄刻满漠北文字的巨剑，剑柄狼头与聂斩骸的刺青如出一辙。

"狼神遗骸......"聂斩骸的机械臂突然脱离控制，虔诚地抚上剑身，"原来传说是真的。"

骸骨突然睁开眼窝。两团荧火在其中跳跃，凝成徐骁的虚影："终于等到你了，拓跋家的狼崽子。"虚影指向萧烬，"用他的巫血拔剑，你就能重振漠北......"

萧烬的翡翠耳坠突然炸裂。碎片划破脸颊，鲜血渗入玉圭的刹那，骸骨发出震天咆哮。锁链寸寸崩断，巨剑腾空而起，剑锋却指向聂斩骸的后心。

"小心！"

萧烬推开挚友的瞬间，巨剑贯穿他的左肩。巫血喷溅在狼神骸骨上，竟让那庞然大物缓缓屈膝。徐骁的虚影突然扭曲："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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