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去了。”萧昼卿垂眸,“柳家已遣家丁出来寻,府里只余几个老仆,说他今日并未回去。”
凌言指尖在冰冷的宫砖上叩了叩,雪落在他睫上,转瞬融成水痕。
“分头寻吧。”他从袖中摸出枚玉色花瓣,递与萧昼卿,“找到人,便用这个传信。”
“是。”萧昼卿接过花瓣,身影一闪便没入巷陌深处。
凌言踏雪而行,玄狐裘在风中鼓荡,倒像只夜枭掠过长街。寻过画舫泊岸的渡口,看过灯火零星的酒肆,连护城河边结了薄冰的芦苇荡都查过,直到月上中天,才在下游那处废弃的石矶旁,望见一抹蜷缩的身影。
柳文昭就坐在那块被雪半掩的青石上,背脊弓着,像只受了寒的鸟。
身旁歪歪倒倒立着四五个空酒壶,陶土瓶身在雪地里泛着哑光,倒出的残酒早冻成了冰碴。
凌言足尖点在冰面上,悄无声息落地。靴底碾过碎冰,发出细微的脆响。
“你怎么跑这来了?”他站在柳文昭身后,声音里带了点被风雪冻出的冷意。
柳文昭猛地回头,发丝被风吹得凌乱,沾在泛红的眼角。
他醉得厉害,眼神都有些发直,看清来人时,喉间滚出一声低唤:“长老……”
“回去。”凌言皱眉,目光扫过他单薄的锦袍,风雪早浸透了衣料,“这么冷的天,坐在这里作什么?”
柳文昭垂下眼睫,长睫上沾着的雪粒簌簌落下。
他扯了扯嘴角,像在笑,声音却发哑:“没什么……就是许久没见宫外景象了,想看看。”
“明日便是探亲假,”凌言走近几步,“大半夜跑出来,像什么样子?”
柳文昭忽然抬头,眼眶红得更厉害,带着醉后的执拗:“你……能陪我说会话吗?”
“有什么回去说,外面冷。”凌言说着,已解下身上的玄狐裘。狐毛厚重,带着他身上的暖香,轻轻覆在柳文昭肩头时,将风雪都挡在了外面。
“就……就一会……”柳文昭攥紧了裘角,指节泛白,声音里带了点哽咽,“求你……”
凌言沉默片刻,终是在他身旁的雪地上坐下。
青石冰寒刺骨,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,他却只望着河面的冰纹,淡淡道:“说吧,我听着。”
柳文昭抿着唇,许久没出声。
风卷着雪沫扑在他脸上,他却像不觉冷,忽然抓起身旁最后一个没空的酒壶,仰头便往嘴里灌。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来,打湿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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