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或许成了半个“傻子”的可能,惊得又差点背过气去。
但她看着萱萱那双依旧清澈却透着孩童懵懂的眼睛,又听着卫云姝那句“莫再刺激惊吓”,终究是紧紧咬住了嘴唇,再不敢大声追问。
巨大的失而复得之后,是深不见底的茫然和后怕。
卫云姝低垂眼睫,目光落在萱萱那只紧紧攥着自己一截袖角的小手上。无声的冰冷叹息在心底弥漫开。
这步险棋,终究是赢了半个局。
命暂时保住了,可失忆的萱萱,失信的帝心,深藏医术带来的后续风波,一切都才刚刚开始。
……
福元宫内,弥漫着比平日里更浓郁的安神香气。
上好的沉水香从紫铜仙鹤香炉的口中袅袅吐出,丝丝缕缕,试图遮掩那挥之不去的、更深沉凝滞的东西。
光线透过高窗的云母片,落在地上,照出尘埃缓慢浮动的轨迹。
四公主萱萱被安置靠窗的一张紫檀木贵妃榻上。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,嘴唇干燥泛白,额角贴着遮掩疤痕的药布,被仔细地包着,边缘修剪得齐整。
身上盖着柔软的云锦薄被,只露出一双小手臂搁在锦被外。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看着宫殿穹顶,有些茫然,又有些怯生生的惧意。
卫云姝坐在榻边的小绣墩上,轻轻握着萱萱没有受伤的左手,掌心温软。
福贵人则守在榻尾,眼睛片刻不敢离开女儿,双手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,指节都泛了白。
“娘娘,”卫云姝侧过身,对着端坐主位、面色沉静的皇后道,“瞿太医既已来了,不如再为四妹妹细致诊看一回?坠马伤及头部,总要谨慎些好。”
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平和,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关切。
侍立在一旁的瞿太医闻言,心头猛地一紧,下意识地微微垂首,避开了皇后的视线。
他今日奉诏而来,脚步却比寻常沉重。小公主骤然醒转本是天大喜讯,可昨日那碗差点夺命的“安神药”里头的钩吻混毒尚未查明,眼下要让他再去为这小殿下诊脉,无异于刀尖上行走。
殿内短暂的安静如同绷紧的弦。
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“再诊看”的分量。
皇后的目光在瞿太医僵硬的肩背上顿了一瞬,旋即缓缓移开,落回了萱萱苍白的小脸上。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,声音平静无波:“嗯。瞿太医,去瞧瞧四公主。诊得仔细些。”
“臣……遵懿旨。”瞿太医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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