碎官道薄冰。刀疤脸攥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:“记得上元节韦公子跟临川公主打赌......赌的可是玄月堂三月内开遍北境?”
“要真是公主的手笔。”矮个扈从咽了口唾沫,“咱们公子怕是要输掉祖传的松烟墨了。”
此刻佑康茶楼里人声鼎沸。韦震桓倚着紫檀雕花围栏,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栏杆。楼下《寒江钓雪图》前挤满了青衫学子,昨日新题的诗笺墨迹还未干透。
“韦兄当真派人去冀州查证了?”穿鸦青道袍的赵生凑过来,“听说...…”
急促的马蹄声打断问话。
三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撞开茶楼木门,带进的雪粒子扑灭了门口铜炉香灰。
满堂寂静。
韦震桓折扇“啪“地收拢:“说!”
刀疤脸扈从单膝跪地:“公子,冀州六村二十七户,皆言玄月堂以三百文售棉。烧棉之事...…”他顿了顿,“确有个伙计买棉囤积,火起时慈济堂三十七名孩童正在午睡。”
茶楼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穿月白襕衫的学子突然拍案:“慈济堂!那不是临川公主名下的?”
“噤声!”韦震桓厉喝,额角渗出细汗。他分明记得半月前卫云姝抚琴时说的话:“韦公子若不信本宫能三月开遍北境,不妨以松烟墨为注?”
赵生突然指着《寒江钓雪图》惊叫:“你们看!那渔翁的斗笠!”
众人齐刷刷望去,昨日还空无一物的斗笠边缘,此刻竟多出弯月状墨痕。几个胆小的学子倒退两步,撞翻了身后的青瓷梅瓶。
“画仙显灵了!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茶楼顿时炸开锅。穿绛紫圆领袍的李公子哆嗦着手指:“快看江心!”
原先那抹朱砂不知何时化作烈焰,火舌舔舐处隐约可见孩童身影。韦震桓手中折扇“咔嚓”折断,他忽然想起卫云姝那日抚的是《广陵散》——嵇康临刑前弹奏的绝响。
“诸位!”赵生突然跳到长案上,“玄月堂低价售棉是真,奸商囤积是真,孩童险丧火海亦是真!”他抓起狼毫笔饱蘸浓墨,“我等读圣贤书,岂能坐视?”
茶博士适时抬来新糊的白绢屏风。霎时间泼墨声四起,穿竹青襕衫的学子边写边念:“冀北风寒透骨凉,黑心奸贾丧天良!”
韦震桓盯着屏风上越来越密的字迹,突然抓起断成两截的折扇往外走。
三个扈从慌忙跟上,却在门槛处被个穿藕荷色比甲的侍女拦住。
小主,这个章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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