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指尖在尸体颈间淤痕处顿了顿,“二来……”他转身面对段府朱漆大门,声音陡然冷厉:“给诸位报丧!”
姚知府踉跄着扶住石狮,官帽歪了半边。
段三爷突然暴起,竟是要扑下台阶,被两个家丁死死拽住。段老夫人龙头杖深深扎进积雪,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段明熙。
“你......你竟敢……”段三爷嘶吼着要往前冲,锦裘沾了雪水泥泞不堪。他突然扭头冲姚知府咆哮:“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!不是说那火油……”
“段三爷!”姚知府厉声喝断,官袍下摆不住颤抖,“令郎遭遇不测本官也痛心,可莫要血口喷人!”
段明熙忽然轻笑出声。
这笑声惊飞了檐上栖鸦,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鸦羽:“慈济院起火时,段骋少爷带着二十个护院来‘帮忙’。可惜啊……”鸦羽在他掌心碎成齑粉,“火借风势,段少爷带来的火油桶,倒把自个儿困在火场了。”
“老爷!骋儿...骋儿翻墙跑了!”伴着杂乱的脚步声,三房主母攥着绣帕冲进后院。
几个丫鬟提着灯笼跟在身后,积雪被踩出深浅不一的泥印子。
段三爷如冰雕般僵直的身躯猛地一震。檐角灯笼在风中摇晃,映得他脸色忽明忽暗,仿佛这场雪夜里的变故都是场荒唐噩梦。
“老爷啊——”三夫人染着丹蔻的手指掐进掌心。方才儿子说要喝莲子羹,她欢天喜地亲自去厨房端,哪想到那孩子竟趁她不备撬开了门锁。
前日老爷千叮万嘱,说今夜要办大事,断不能让骋儿出去乱说话。
只要熬过这个雪夜!
说不定还能给骋儿谋个九品主簿的官身。这孩子怎就这般死心眼?慈济堂那些没爹没娘的野崽子,烧死便烧死了,要怪也该怪段明熙连累他们!
三夫人正恨得咬牙,抬眼竟瞧见段明熙立在廊柱下。
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直直横在青石板上。
“段三夫人节哀。”那清冷声线惊得她倒退半步。
节什么哀?
三夫人蹙着远山眉环顾四周,这才发现众人神情古怪。段三爷踉跄着走向庭院角落的板车,积雪簌簌落在靛蓝锦袍上。
“骋儿!”三夫人发髻上的金步摇撞得叮当响。板车上少年衣衫焦黑,脖颈处还挂着除夕时她亲手系的长命锁。冰渣子混着血水凝结在锁面上,映出她骤然惨白的脸。
丫鬟们跪在雪地里抽泣,段明熙望着少年发青的指甲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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