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青壮!”段衡霍然起身,茶渍溅在靛蓝衣襟上洇成深色,“光是守着棉仓就耗了七个家丁!”
“三叔这话说的,我们四房在十二个县里设了粥棚呢!”旁边蓄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急急插话,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撞在木椅上叮当作响。
段明熙垂眸掩住笑意。半月前这些人还推三阻四不愿出钱粮,如今倒争着表功。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,指尖在桌案划出刺耳声响。
“诸位可曾想过,为何府衙总帮着南段?”他忽然转了话锋,望着窗棂外飘落的雪絮,“因为他们觉得我段明熙不过是临川公主的狗腿子。”
议事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段明熙起身踱到厅中,鹿皮靴踏过青砖发出沉闷回响,腰间玉坠随着步伐轻轻摇晃。
“但若我说——”他抬手遥指天际,冬日稀薄的阳光穿过雕花木窗,在他掌心投下斑驳光影,“我效忠的是那位呢?”
“哐当”一声,段衡的茶盏摔在地上碎成瓷片。几个年轻子弟涨红了脸,拳头攥得指节发白。段明熙看见三房带来的少年眼眶泛红,忽然想起这是段云吞的堂弟——当年被南段害瘸腿的那个。
“南段勾结官府中饱私囊,等寒灾结束……”他故意停顿,听着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声,“诸位觉得那位会如何处置?”
段衡突然重重拍桌:“老子等这天等了二十年!”他布满老茧的手掌微微发抖,“当年他们害我云吞侄儿断了腿,此仇不报……“话到半截便哽住了,转头狠狠抹了把脸。
段明熙适时递过绢帕。
他记得那个雪夜,十五岁的段云吞浑身是血被人抬回来,南段大管家轻飘飘扔下三百两银票,说惊马伤人实属意外。
“五叔若愿守着棉仓。”他话音未落,段衡已抢着应下:“棉仓交给我,南段那些杂碎敢来抢,老子跟他们拼命!”
待众人散去,段明熙倚着冰凉的石柱望向庭院。
积雪压折了枯枝,发出“咔”的轻响。他抬手按了按心口,那里还残留着灼烧般的痛楚——去年除夕被南段赶出祖宅时,段光故意泼在他身上的热茶留下的疤。
“公子。”侍从轻叩门扉,“京中密信到了。”
与此同时,南段祖宅。
段三爷捏着突然出现在书案上的信笺,羊皮纸边缘金线绣着盘龙纹。当他看清信尾印鉴时,掌心瞬间沁出冷汗,喉结上下滚动数次才咽下惊呼。
窗外北风呼啸而过,卷着细雪扑在窗纸上沙沙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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