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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公主当真舍得?”内侍接过书匣时,冬安突然出声。
卫云姝抚过匣上并蒂莲纹:“破茧之物,留着徒增负累。”转身时广袖扫落阶前残雪,惊得司徒长恭心头一颤。
书房地龙烧得正旺,卫云姝却命人抬进铜火盆。
最先投入火中的草编蚱蜢噼啪作响,腾起的青烟里浮现少年司徒长恭的笑脸。那日宫墙柳下,他举着草编小虫逗她:“哭包,这个送你玩。”
第二件是桃木簪。卫云姝摩挲着簪头磨平的棱角,想起他连夜雕刻时划破的手指。如今想来,那血迹怕是故意露给她看的。
画轴展开时,秋平突然哽咽:“公主画了两年...…”
“两年痴妄罢了。”卫云姝指尖抚过画中人的眉眼。七百多个日夜,她对着空庭画他垂钓、画他策马,连他皱眉时额间几道纹路都记得分明。
最后一卷是未完成的雪夜图。画中司徒长恭站在梅树下,肩头落雪三寸。卫云姝记得那夜炭盆爆了个灯花,烧毁了画中人半边衣袖。
“公主!”冬安突然挡在门前。司徒长恭挟着寒气闯入,玄色大氅上还沾着晏茉惯用的苏合香。
卫云姝不紧不慢将画轴掷入火盆:“世子擅闯书房,是要与本宫共赏灰烬?”
“我与茉儿的孩子死了!”司徒长恭踹翻火盆,火星溅上卫云姝裙裾,“太医说若能早两个时辰,说不定能保住一命。”
“与本宫何干?”卫云姝踩灭裙边火星,“世子莫非忘了,上月太医说本宫忧思伤及胞宫,此生难孕?”
司徒长恭如遭雷击。
“你既知不能生养,为何不早说!”司徒长恭攥住她手腕,“若早知如此,我何必让晏茉这般辛劳。”
卫云姝突然笑出声,累丝金凤步摇乱颤:“世子当真以为,本宫会在意这些?”她猛地抽回手,露出腕间狰狞疤痕,“倒是该问问你的心尖人,当年往安胎药里添的红花,究竟是谁家秘方?”
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。冬安拎着瘫软的晏茉进来,石榴裙下赫然藏着鼓鼓的棉垫。司徒长恭踉跄后退,撞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玉貔貅。
卫云姝抚过火盆边缘:“本宫原想留着这出好戏,可惜...…”她突然将铜盆踢向司徒长恭,“戏台子塌了,角儿也该醒了!”
漫天灰烬中,司徒长恭看见最后一幅未燃尽的画。
画中梅树下,本该在他身侧的位置,有团焦黑的痕迹——原是卫云姝留给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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