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分那日的阳光斜斜照进钟粹宫,余莺儿倚在湘妃竹榻上,指尖反复摩挲着胡琴的蟒皮琴筒。自从被晋为常在,后宫投来的目光愈发复杂,华妃每日请安时似笑非笑的眼神,富察贵人话里带刺的讥讽,都像藏在暗处的匕首,随时准备给她致命一击。她深知,想要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站稳,仅凭一次惊鸿舞和几句巧言是远远不够的。
“小主,内务府新送来的琴弦到了。” 采月捧着檀木匣子进来,锦缎衬着银丝缠绕的琴弦,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余莺儿坐起身,将胡琴抱在怀中,琴弦绷直时发出细微的嗡鸣,像是某种隐秘的暗号。她忽然想起前日在御花园偶遇果郡王,对方随口提了句 “西域龟兹乐调别有风情”,当时她并未在意,此刻却如醍醐灌顶。
入夜,钟粹宫烛火摇曳。余莺儿褪下繁复的旗装,只着月白色中衣,青丝随意挽起,倒比平日多了几分清雅。胡琴在她怀中微微震颤,当第一个音符从指尖流淌而出时,连守在门外的小太监都忍不住驻足。那曲调不同于寻常宫乐的端庄典雅,带着西域特有的奔放与缠绵,时而如大漠风沙,时而似清泉流淌,末了又化作一声绵长的叹息,消散在夜色里。
这一曲自然传到了养心殿。玄凌放下手中奏折,眼神里满是惊讶:“这是何人所奏?” 苏培盛躬身笑道:“回皇上,是海棠常在。听说常在近日痴迷西域乐调,特意钻研了新曲子。”
玄凌起身望向钟粹宫的方向,嘴角不自觉上扬:“倒是个有心思的。明日让她带着胡琴,到景仁宫一聚。皇后近日总说后宫乏味,让她给大家解解闷。”
第二日晌午,景仁宫热闹非凡。华妃端坐在主位,指甲上的丹蔻红得滴血,见余莺儿抱着胡琴进来,冷哼一声:“哟,这不是会唱两句戏、跳两支舞的海棠妹妹吗?如今又要给我们露一手胡琴?”
余莺儿福身行礼,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:“姐姐见笑了。只是前些日子偶然听到西域乐调,觉得新鲜,便想试着改编一番,若能博各位姐姐一笑,妹妹便知足了。” 说着,她将胡琴架在膝上,指尖轻拨,一段欢快的旋律倾泻而出。
不同于昨夜的婉约,此时的曲调明快热烈,带着西域集市的喧闹与风情。余莺儿边拉边唱,声音婉转多变,时而模仿驼铃叮当,时而化作少女娇笑,唱到动情处,还起身踏着节拍旋转,广袖翻飞间,腕间的银铃随之作响。
一曲终了,殿内一片寂静。众人还沉浸在方才的异域风情中,半晌,皇后率先鼓掌:“好!当真是别出心裁。本宫从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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