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卷着枯草掠过青牧农场的红砖围墙,塑料布在窗棂上啪嗒作响,像谁在里面轻轻叩门。陈鑫示意队员们原地待命,自己握紧步枪,朝着大门的方向缓缓起身。步枪的金属部件在冷光里泛着沉凝的光,他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,投在扫过的水泥地上,像一道蓄势待发的弓。
“里面的人听着。”陈鑫的声音穿过风,带着久经磨砺的沉稳,“我们是L区来的,路过此地,无意冒犯。若有活人,出来见一面。”
话音落了片刻,院子里静得能听见远处乌鸦的啼叫。刘洋的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,指节微微发白——他能感觉到队员们的呼吸都放轻了,每个人的视线都胶着在那扇紧闭的铁门上。
突然,门闩“咔哒”响了一声。
铁门上的小观察窗被推开,露出一只眼睛。那眼睛很亮,带着警惕,却不像普通幸存者那样怯懦,反而有种在绝境里磨出来的锐利。陈鑫与那只眼睛对视着,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,像在哪里见过这道眼神的轮廓。
“是……鑫哥?”观察窗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,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这声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,猛地撬开了陈鑫记忆深处最沉重的那把锁。他瞳孔骤然收缩,握着步枪的手猛地收紧,指节泛白——这声音,他死都不会忘。
铁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拉开,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。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,袖口磨破了边,露出的小臂上有几道交错的疤痕,像是被丧尸抓过又愈合的痕迹。脸比记忆里黑了瘦了,下颌线绷得很紧,从前总是耷拉着的眼皮此刻抬得笔直,眼神里的怯懦早已被一种坚硬的东西取代——那是独自与绝境硬碰硬后,才会沉淀出的冷光。
但那张脸的轮廓,陈鑫绝不会认错。
“马风宇?”陈鑫的声音像淬了冰,每个字都带着寒意。
门口的人浑身一僵,像是被这三个字钉在了原地。他手里还握着根削尖的钢管,此刻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,钢管在水泥地上滚出很远,发出刺耳的响。
是马风宇。那个在陈鑫发着高烧、意识模糊的夜晚,攥着磨尖的铁片摸到他床边的马风宇;那个嘴里念叨着“陈哥没救了,留着是累赘,会变成丧尸”,被时敬发一脚踹翻在地的马风宇;那个被时敬发用枪指着脑袋,骂着“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”,最后像条丧家之犬被赶走的马风宇。
可眼前的人,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猥琐胆小模样?
马风宇看着陈鑫,又看了看他身后握枪的队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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