粗糙的碗。碗壁传来的温热,此刻竟让他冰冷的手指感到一丝诡异的慰藉。
他闭上眼睛,屏住呼吸,如同饮鸩止渴的囚徒,猛地将碗凑到嘴边,大口地、近乎疯狂地吞咽起来!
粥很烫,粘稠得如同泥浆,滑过喉咙带来灼痛感。那浓烈的腥甜草药味混合着米粒的粗糙口感,在口腔里爆炸开来,恶心得他几乎立刻就要吐出来。但他强迫自己咽下去!温热的液体流入空虚冰冷的胃袋,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意瞬间扩散开,暂时驱散了部分失血的寒冷和眩晕。然而,紧随暖意而来的,却是一种更深沉的、源自灵魂的冰冷和屈辱——他正在接受这怪物的“饲养”!
一碗粥很快被他狼吞虎咽地灌了下去。空碗被他随手扔在脚边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他剧烈地喘息着,胃里沉甸甸的,那股腥甜味在口腔和鼻腔里久久不散。
福伯静静地看着他喝完,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只有一种任务完成的平静。他拿起剩下的布卷,开始给沈默手腕上那个被“血管”刺破的伤口进行简单的包扎。动作依旧一丝不苟,轻柔而精准,仿佛在照顾一件珍贵的瓷器。
“感觉好点了吗,少爷?”福伯一边包扎,一边平板地问。
沈默没有回答。他低着头,散乱的头发遮住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。身体里那股因热粥带来的暖流正在扩散,驱散着失血的寒意,四肢似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。然而,手腕上那团肉瘤的存在感却更加清晰、更加沉重了。那几条惨白的“根须”并未停止钻探,冰冷的麻痹感依旧在持续。暖流与冰冷,生机与死寂,在他体内形成一种诡异的、令人作呕的平衡。
更可怕的是,随着暖流融入血液,他清晰地感觉到,那团肉瘤……似乎也“活跃”了一点点?一种极其微弱、却无法忽视的“满足”和“舒适”感,如同附骨之疽,再次从连接处悄然渗透进他的意识。
这粥……不仅仅是给他喝的!更是给这寄生体的“补品”!
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屈辱和恐惧,几乎让他再次呕吐出来。他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。
福伯包扎好伤口,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东西。“您休息吧,少爷。别多想。过两天,等您精神好些,伤口也结痂了,”他顿了顿,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沈默手腕上那团被包扎布遮住大半的肉瘤,“……有些沈家的事情,有些关于它……还有那块青铜的旧事,您也该知道了。知道了,或许……就没那么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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