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忘了。”周景文换了鞋,把行李箱推进房里,道,“要不你等等?我冲个澡跟你一起回崇新。”
回到崇新,上班的人还在工厂,家里只有奶奶余书荔、周景元的妈妈章芩和唐姨在。
“没有吧?”周景文笑一笑,换了拖鞋进屋。
“不信问问奶奶。”章芩说着,扬声叫坐在餐桌边帮唐姨摘菜的余书荔,“妈——你快看看,景文是不是瘦了?”
周景元一愣,看章芩一眼。
“景文,你怎么也回来了?”余书荔放下手里的菜,指着兄弟俩,说,“赶紧送你弟弟去学校!”
“不行,长大了要上大学,大学也不能逃课。”余书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,只认为她的孙子逃学了,“景文,你还愣着干什么?”
周景文拉住还想解释的周景元,说道:“奶奶你放心,我马上送他去上课。”说着,把人带出了家门。
“奶奶这个病……怎么吃着药也不见好啊?”周景元取下烟,捏在手里。
两人走过去,桌上正好放了一只打火机和一个烟灰缸。周景元滑燃打火机,给大哥点了烟,再给自己燃上。
衰老、遗忘、病痛、离开,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必然会经历的过程。
烟在眼前缭绕,一丝一缕慢慢飘走,直至消散不见。然而,萦绕在心头的愁绪像是理不出头的线一样,搅成一团。
周景元划开屏幕,看到了梁昳回给他的消息——
“呵——”周景元没来由地轻笑出声。
“没事。”周景元摇摇头,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,发出去两个字——谢谢。
周景元逆风仰面,寻到陪他长大的那株桂花树安静地待在院子的东北角,一粒粒黄色的花瓣被风扬起一阵又一阵香气。
从家居博览会回来,老赵天天窝在自家小院的木工房做家具。
老赵本就是厂里数一数二的木工师傅,手艺好、审美高、思维活,在展会得了灵感立马整理思路,开始画图、试做。
周景元熟门熟路地往他的木工房里钻,笑:“不耽误。”
“您回厂里,我就不天天缠您了。”周景元拿着手锯,等老赵放下直角尺就递上去。
“您不是要研究做新家具吗?在家拘着施展不开。”
“我不乐意啊!”
“我师父天天窝这里吃木屑,我能高兴?”周景元说这话肯定有拿甜言蜜语哄老赵的成分,但也不全是“哄”。
耳濡目染的除了手工活儿,还有师傅们平常爱好的烟酒茶。车间内严禁吸烟,师傅们就浓茶不离身,走哪儿都端着。周景元见多了,自然不习自得,他的第一口茶就是在老赵的茶缸子里喝的。
小人儿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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