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帆被晨雾浸得发沉,甲板上的陶制容器队列又添了新成员 —— 装着野菱的深褐色陶罐被固定在 “水生区” 中央,罐底垫着三层芦苇叶,与冲积平原的河泥样本形成 “湿润谱系”。宝儿用银簪挑起一片野菱叶片,将其叶脉与海图上 “冲积平原” 的绿色曲线对齐,叶片中心的凹陷恰好盛住一滴晨露,水珠滚落时,在羊皮纸上晕出浅痕,恰似为新航线标记的起点。
“夫人,船板在结冰!” 哈桑捧着铜盆奔跑,盆中刚接的露水已凝结成薄冰,“这雾比玄武岩海岸的还冷,竹篙上都挂着白霜,测深绳的麻绳硬得像铁丝!” 他说得没错,船舷边缘结着半寸厚的冰壳,用手敲击发出清脆的 “当当” 声,冰层下的海水泛着青黑色,能见度不足五尺,船桨划动时,能听到冰碴摩擦桨叶的 “咯吱” 声,如同在碎玻璃中穿行。
老舵手用手掌摩挲着船舵上的冰,冰面融化的水在他掌心凝成细珠:“是泥炭沼泽!” 他粗糙的手指抠下船板缝隙里的黑色泥块,泥块质地疏松,带着腐殖质的酸气,“这种地方是千年烂草堆出来的,水是黑的,泥是软的,天凉时能冻成硬块,天暖了又化成稀汤,能长东西的都是抗冻的硬茬,根须得扎进泥炭里,不然冻一晚上就烂了。” 他的话很快得到印证,了望手在桅杆上大喊,声音被雾气冻得发颤:“正西方向有黑色的草甸!像铺在冰上的破毡子!”
众人望去,只见广阔的沼泽上覆盖着枯黄的草本植物,叶片边缘卷曲如冻僵的手指,茎秆稀疏地立在水中,根部周围的泥炭呈深褐色,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因低温而变硬,踩上去能听到 “咔嚓” 的断裂声。更奇特的是,某些植物的叶片上凝结着冰晶,阳光透过雾气照在上面,折射出七彩的光,如同天然的冰雕,却丝毫不影响叶片的生命力,冰晶融化后,叶片依旧保持翠绿。
正午的雾气稍稍散去,露出沼泽的全貌。这片泥炭地并非平坦一片,而是分布着无数个低洼的水洼,形状如同被巨人踩出的脚印,水洼中生长着与周围不同的水生植物,叶片呈箭头状,浮在水面的部分泛着蜡质光泽,水下的叶柄细长,连接着埋在泥炭中的球茎,形状如同缩小的芋艿,表皮呈褐色,带着细密的根须。
“是野慈姑!” 曾在淮河流域务农的船员突然喊道,他趴在船边,用竹篙挑起一株植物,球茎在泥炭中晃动,“俺们那儿叫‘冻不死’,三九天泡在冰水里也能活,挖出来的球茎埋在窖里,能吃到开春,就是有点涩,得用草木灰水浸过才行!” 他说得没错,剥开球茎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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