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梦（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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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再等个几天，哥送你去镇西女塾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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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哥哥最坏了，就知道嚇我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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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棠放下筷子轻轻捶在路明非的肩膀上，脸上洋溢著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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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非则是用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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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乱添煤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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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完饭，一切收拾妥当后，精疲力尽的阿棠在临睡前会去铁匠铺后墙，那一片墙上满是裂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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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踩著木凳把新的瓦片推进去，这是他们计算天数的工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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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裂缝里已经塞了九十三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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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更天的梆子响过三遍，路明非还在修整镰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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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个时辰连轴转的日子，並没有让路明非感觉厌烦，比起矿场里被奴役等死，这样的生活更让他安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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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漏进茅草屋顶的缝隙，照在並排躺著的两个铺盖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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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棠蜷成小小一团，怀里依然抱著粗布娃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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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摸到墙缝里藏的铜钱，三百四十七枚带著体温的圆月，再多接几个单子就能送阿棠去镇西女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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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女打著鼾响在梦中囈语，下意识地抱住路明非，像是梦到了什么害怕的事情，流出眼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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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非一边轻拍她的后背，一边唱起曾经她最喜欢的歌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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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棠，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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铁砧突然发出细微的震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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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明非拍背的手僵在半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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