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汗,像快要被蒸熟的白面包子,发起来了,更显得松软。
琉璃附在朱丹的耳边窃窃私语道:“这样热的天,换作我是断断静不下来看书读报的,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会使我中暑!我真是佩服这些男士,报纸都举几站了,他们手臂不酸吗?”
“朱丹你瞧那个穿西装的男士,像不像一尊石像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
车上比较安静,她的声音显得格外大,那位石像先生仿佛是猛地从历史中苏醒过来,哗地扯下报纸,四周环顾了一圈,有点儿不打自招地清了清嗓子。他羞着脸重新把报纸举了起来,这次似乎是真的看,因为那报纸被翻来覆去翻地哗啦哗啦响。
年轻男士说:“不是, 我是摄影师。”
“小姑娘是不喜爱照相的,更多是像你这样有气质的太太光顾。”他递上了自己的名片,推了推眼镜说:“太太有空可来小馆照些美照。”
太太接过名片,喜不自禁道:“哎哟,侬迭能讲阿拉老难为情喏,天天忙着洗衣做饭都成黄脸婆了,哪还有什么气质。呀,辰光照相馆,蛮有名的诶,侬是那里的摄影师是伐?”
“阿拉要是去了,侬亲自给阿拉拍吧?”
“好的呀。”
朱丹低头道:“你这样说人家不礼貌的。”
琉璃睨着她讪笑道:“你脸红什么?”
电车短暂的停下,中年太太依依不舍地下了车,手心里的名片被捏得很紧,浸湿着手汗。
每经一站葛朱丹都会情不自禁地去关注他有没有起身,她想着这缘分真是短暂啊,随时都会被切断似的。
“我姓谈。”
“不,谈朋友的谈。”
“如果是你这样好看的女孩子,我想是的。”
朱丹早已经是羞得面红耳赤。
摄影师姓谈,名司珂。二十七未婚,人如其名相当健谈。在静安寺路开了一家照相馆,早年也曾去日本留过学,照相馆的橱窗里挂的都是知名电影明星、歌星、月份牌女郎的照片。
谈司珂走进亚美广播电台,工作人员赶忙上前递了一只烟,恭敬道:“谈先生你终于来了,烦请你先去给白虹小姐拍个照,然后再去拍摄参赛选手。”
“对,有个规矩,陈先生和顾先生是不接受照相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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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春季到来绿满窗,
忽然一阵无情棒,
打得鸳鸯各一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