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节

朱丹别扭的摇了摇头，垂着眼。

朱丹见她说得真诚，心中好受一些，仍是不去看她。

朱丹是不屑于一瓶汽水的，但远远瞧见葛大海追了出来，只好拉着吴桂芬的手说：“喝。”

对此弄堂里有许多关于佩琳的谣言，老妈子们说佩琳的孩子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流产流掉了，孩子六个月大，已见人形，是个男孩。太太帮之间又传着另一个版本，说孩子其实没死，被佩琳偷偷生下来了，不过一生下来就被男方上门抢走了，又说，男方身上有枪，臂上文着刺青，是混青帮的。

于是家庭战争爆发，佩琳成了导火索，逼着一人缴械投降。

佩琳坐在院子里，手里捧着一本诗经在读，她的胸前別着一支桂花，波波头修饰着她娇憨的下颚。

心之忧矣，与我归处。”

朱丹一阵恍惚，泪痕干在脸上，风一吹，皮肤紧绷的快要裂开似的。

吴桂芬笑着介绍说：“朱丹，佩瑶的同学。”

吴桂芬的笑容僵在脸上，拉着朱丹解释说：“她就是这样，时而清醒时而糊涂。”

吴桂芬给朱丹拿出一瓶汽水，橘子味的，这甜是可以化解生活的苦，尤其是第一口，可谓良药。

“和朋友去看电影了，叫什么啼笑因缘。你看过没？”

吴桂芬说：“兰芝也是古怪得很。不过你不像她，你随你爸。”

她看见佩琳突然惊恐地跑进来大喊：“鬼啊，外面有鬼啊！”她浑身发着抖，牙齿也在打颤。

朱丹顺着她指的方向朝着门口张望，缝隙里又是藏着那样一双眼睛——浮肿的单眼皮，眼睑下方垂着月牙眼袋，老鼠似的，看得人直发憷。

她对佩琳说：“这世上是没有鬼的，都是人在装神弄鬼。”

吴桂芬掐着她骂：“作孽啊，我看侬是人不人鬼不鬼！”

朱丹上前去握住她的手，她一下子就不闹了，安静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。

朱丹撇嘴道：“不太快乐。”

朱丹也转而笑着说：“是的是的，我会快乐的，愿你也快乐。”

朱丹坐在电车内，侧着身靠着窗，指着外头的电影海报说：“这样大的海报，诱着你去盯着看，看见了又忍不住买票钻到电影院里头去看。”

“那我看看你总行了吧，我愿意上你的当。”

她们今日穿着姊妹装，淡蓝色的裙子，白色凉鞋，头发是一大早去理发店做的一次性的欧式宫廷卷发，描了眉，涂了点唇膏，指甲是一式的肉桂色蔻丹。

电车不停地向前滑行，马路两边的建筑物如过眼云烟，俯首之间，错过了便也就错过了。今日热得很，太太们穿着旗袍，粉白圆润的手臂淌

本章未完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！ 第1页 / 共2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