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家老夫人泣不成声, “……大人说此话, 不是在诛老妇人的心吗?现在他入了歧途,连老妇人的话都不听了, 想必也不会听大人的话, 老妇人一直没脸见大人, 若非时日无多,老妇人今日也不可能求见你们,请容老妇人自私一回,我们王家就剩他一个了, 今日老妇人挟恩求大人,不论他犯下多大的罪孽,请大人看在他老子的面上,给他留条命,别让我王家绝了后。”
雪浓见过几回王家老夫人,她对王昀当真是竭力袒护,以前雪浓羡慕过王昀,这样为他顾虑周全的家人,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,可现下雪浓却是另一番滋味了。
他听不得雪浓的诋毁轻视,又在比他更有能耐的沈宴秋面前抬不起头,这么多年,他只在他们身上碰了壁,若他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,沈宴秋尚能严厉教训,让他清楚对错,可他已是将及冠的年纪,沈宴秋纵使还是他的先生,教训只会徒增他的憎恨。
雪浓受不起她这般言语,勉强维持笑容道,“您话严重了,我和王大人连句话都不曾说过,不过是点头之交,他哪里就对不起我了。”
雪浓想安慰她。
雪浓捏紧帕子,不想走。
孙氏见她从房里出来,赶忙招呼她上堂屋去坐一会,王家不比沈家家大业大,王家的屋舍没多少,待客也只在前面的堂屋,若是女客,便可在孙氏自己的东厢房坐坐,闲置的几间客房都落了灰,也不方便让客人进去。
现下雪浓都成了首辅夫人,出门在外呼奴唤婢好不张扬,孙氏纵有诸般不顺眼,也得小心伺候着。
雪浓没动那些东西,道,“一日三餐,可能吃下?”
孙氏揩了揩眼角,做出难过的姿态,摇头道,“左不过是能吃一点是一点,我也知道,母亲是想挨到昀哥儿回来见最后一面,已经往应天府递了信,不知昀哥儿能不能及时赶回来。”
孙氏看她神态淡漠,不用脑子想也明白,他们王家人怎么,她这位首辅夫人岂会在意,不过是客气的问上几句,孙氏也不会真以为她是关心王家老夫人的死活,莫说她了,就是孙氏自己也不太伤心,早几年,这王家是老太太一手管着的,老太太把家里管的井井有条,孙氏却无用武之地,还处处受老太太辖制,现在老太太要不行了,孙氏也松口气,王昀将来有好前程,他们王家只会越过越好,她这个当家人谁也不能抢了去。
堂屋里就只坐着雪浓和温云珠,温云珠恨她,宣平侯府没了,周氏和温德毓还关在牢里,自己在王家受尽折磨,而她却养尊处优,随行处就有一堆奴婢跟着,比之前的几次还要威风。
温云珠眼睛通红,两手揪紧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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