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,微微颤抖。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照片上自己年轻的脸,又缓缓移到照片一角——那模糊背景里,湾仔警署旧楼门廊阴影处,一个穿着黑色绸衫、年轻但眼神已显阴鸷的侧影轮廓。虽模糊,但那鹰钩鼻的线条,他死也不会认错——年轻的蒋天养。
空气里只剩下他粗重压抑的喘息,如同破旧风箱。三十年!三十年如履薄冰的忠诚!三十年午夜梦回未婚妻投海前绝望的眼神!三十年背负污名如蛆附骨!原来都是拜这“救命恩人”所赐!只为吞掉那批本该由他刘志仁查获、价值连城的军火!
“蒋天养书房……保险柜夹层……”福伯的声音干涩嘶哑,像砂纸摩擦铁锈,“有当年……他指使人伪造我受贿证据的……原始录音带……还有……他亲笔签名的灭口指令……”他枯瘦的手伸进怀里,掏出一枚边缘磨损、刻着“L.C.F.”的旧银领带夹,放在沃森推过来的照片上。“录音带里……有他模仿当年那位英籍警司声音的关键词……‘货进三号码头B仓’……‘处理掉那个多事的刘督察’……”他闭上眼,浑浊的泪水顺着深刻皱纹滚落,砸在照片上年轻自己的脸上。
“很好。”沃森收起照片和领带夹,变声器里听不出情绪,“你的‘银剪’……该见血了。”
澄庐浴室。蒋天养缓缓站直身体,脸颊的灼伤刺痛尖锐。他走到巨大的镀金镜前。镜面倒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,和肩上睡袍被毒液蚀穿的焦黑破洞。他抬手,枯指极其缓慢地解开睡袍系带。丝绸滑落,露出精瘦却布满旧伤疤的上身。他转身。
镜子清晰映出他后背肩胛骨下方——一道陈年旧疤,形如扭曲的蜈蚣。疤痕中心,赫然纹着一枚硬币大小的、极其精细复杂的图案:一只被荆棘缠绕的银色雪茄剪!剪刃交叉处,刻着微如芥子的“L.C.F.”!
这是他当年“救”下刘志仁后,亲手纹上的“纪念”。提醒自己这枚棋子用得多妙。也提醒自己,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。
他枯指抚过那冰冷的纹身图案,指尖能感受到皮肤下细微的凸起。纹身颜料里,混着当年从刘志仁“遗物”中取出的、那枚银领带夹熔炼后掺入的金属粉末。这是烙印,是嘲讽,更是永恒的掌控标记。
“福伯……”蒋天养对着镜中的自己,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银剪子……终究是剪雪茄的。剪铁链?”他摇了摇头,枯瘦的手指猛地抠向镜面!指甲在光洁的玻璃上刮出刺耳锐响!“你剪得动吗?!”
小主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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